“我觉得你还是软软的时候很可爱。”
这是一道懒洋洋的声线,吊儿郎当的,尾音飞扬,好似他们很熟稔一般。
“不过我不叫‘孽障’,至于我的名字,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一说我的名字,这个垃圾就会屏蔽我,只是目前的话,你能不喝这个很苦的茶吗?”
末了又埋怨了一句:“你刚刚喝了一口,我的心巴都快被苦皱了。”
容诉云不为所动,垂眸静听了半天的废话,眉头凝寒不消:“你这个孽障为何会在我的体内?”
“我的名字不叫孽障,我叫……靠,说个名字都要锁我?”
对方又怒骂了几息,见有不停的迹象,容诉云低头摩挲着杯子,面容清冷好似皑皑雪山:“你附在我身上,意欲何为……想杀我?”
“别说那么严重,我可是来帮你的,我能帮你在官场平步青云,对了,你明日后不就要殿试了么,我给你悄悄露点题,你这不就扶摇直上!我这就叫金手指!”
对方显然很是得意。
忽视这个“金手指”,容诉云眉峰微压:“你知道测验之题,你可泄露天机?”
“泄露天机……”
对方默念了一遍,声音轻佻放肆:“也差不多吧,我能看到好多东西,咦?有点奇怪,为什么我只能看见你现在的情况,看不见你日后什么样子?算了,看不见就看不见吧,有了我这个金手指,你这辈子足够享受荣华富贵!”
已经荣华富贵一辈子的容诉云:……
但见这邪祟不知自己已是重来之人,容诉云暗暗舒了口气,唇角天生上翘着,却没笑意的弧度。
他抿唇:“何为金手指?”
对方状似认真思索:“嗯……就是你想当官,我可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若为君……”声线停了一瞬,又续上了,“不过你家风这么严忠,肯定不会推翻那个暴躁狗皇帝。”
邪祟说对了。
容氏世代忠君,曾有祖辈武将,于危难之际血守城门——“为君生,为朝死”,这是祖辈世代的血誓。
说着那邪祟不知道在翻阅什么,心湖哗哗作响,喃喃喟叹:“但是宝儿你有点太菜了,骑不了马,射不了箭,啊……每年书院骑射你都是倒数啊……不过无碍,咱大哥在军营以一敌百,武力超强!”
容诉云咬牙,刚想打断他,让他别喊“宝儿”,又想让他早点闭嘴,对方不知看到什么,又是一声惊叹:“嚯!还有个一出血就血流不止的毛病!宝儿!你好娇弱啊!”
“……”
容诉云捏紧了杯子:“你再说一遍。”
对面还在碎碎念:“没关系,娇花好好养着就成,想变强的话可以和我一起练,保证你三个月速出腹肌,到时候摸起来贼舒服!对了,你还没摸过吧,真可惜你摸不到我的,我之前就有。”
容诉云的呼气声都短促了些许。
那道声音继续着,不知翻阅到什么,语气忧愁愤慨:“不过宝儿你好倒霉,效忠的这个国家命数不好,水灾旱灾雪灾,瘟疫,哦吼,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了,你们这个狗皇帝还要打仗……还是隔壁不错,风水好,无灾无难的……宝儿,要不你带着咱哥,我们打包打包去隔壁过日子?不过也有点危险,那边现在动荡不定,我看咱们西南边就不错,虽然荒了点,但有河有山啊!”
上辈子大盛天灾,南地受灾严重,西陲之地的确还能产粮。
但这个邪祟说这么多,没问题吗?
容诉云颔首,低垂眉眼,装听不懂这邪祟的话。
他还是不信任“他”。
他心里迅速浮现几个奇门要术,道教的符咒、桃木剑,亦或佛教的诵咒、供灯、如若不够,则加持白芥子转生,一时间容诉云脑海万千,并认真思忖其中可行性。
“宝儿,你怎么不说话啦?让我猜猜你现在在想什么……唔……你不会是想给我驱个魔吧!”
虽不知驱魔的意思,但容诉云根据字面猜测,可能就是祛除魔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