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夜里与沈诚一同回府,自然是说起了沈循今日的评述,马车行驶声中穿插着沈诚一声叹息:“循儿不争气,我听赵侍郎说了他今日的表现,若非三弟教他在峦平做了实绩出来,这次就只能算中等成绩了。”
“绝不可能,昨日我亲自指点了循儿,按理说他今日应当答的不错才是。”沈谦眉头微蹙道。
沈诚多日未归家,眼下听了沈谦说的话心里就起了疑惑,回了府就要拉着王氏问明白。
却见王氏带着笑说了柳月柔做了沈循妾室的事,沈诚脸色沉得厉害,厉声道:“把他给我叫过来!”
王氏一愣,只当他又要打骂自己儿子,道:“我哪里去叫,大郎一早就去了吏部,你回来也不带着他!”
知子莫若父,沈诚拂袖道:“定是在花楼喝酒快活!真是放肆,他回京是为了评述不是为了喝花酒!若是被都察院的人看到参他一本,这辈子就休想回玉京了!”
“有这么严重?朝廷又不管官员这项,主君可别吓唬我!”王氏怔怔道。
“慈母多败儿!总有一天这个孽障要败在你的手里!”沈诚的脸色难看让她心里也存了畏惧不敢多说,忙唤人去找云飞回话。
一番鸡飞狗跳看得沈诚心烦,他踌躇半晌还是豁去老脸去了清思院。
徐嬷嬷听得人通传,哪里还管得了窈娘身子如何,忙四处去找云飞的人影子。
“可是出什么事了?”窈娘听得动静站在院门口见人来人往。
柳月柔下晌的时候才发觉双腿隐隐做痛,如今强忍着酸痛一步三摇出了门去正院。
鸳儿见她不理窈娘,指着背影道:“她张狂什么!小娘按着规矩身份可比她高些呢!”
“别胡说,快去打听可是出什么事了?”窈娘忙捂了她的嘴道。
听得是沈诚找不到沈循的人,窈娘淡淡笑了笑回了屋里,毕竟那么大的人又久未回京还能去哪里。
沈谦听得沈诚的话,亦是脸色难堪,沈诚知道自己的三弟对儿子是寄予了厚望,如今生气成这样让他更是觉得愧疚难当。
“大哥莫要生气,待找到云飞就知道大郎是去了何处。”沈谦道。
沈诚摇头叹息:“这次摆明了是皇上有意抬举,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他却这般不争气!”
“定然没事的。”他本意就不是想让沈循因这事出事,且沈循入翰林弘德已点了头,自然没有顾虑。遂道:“万事只要他有道理,我就能替他在御前说情。”
“三弟!你为了循儿操心太多,大哥真是……”
沈谦眼眸幽深,安慰道:“大郎是我侄儿,我为他操心是应该的。”
即使身在醉月楼,可沈循半点折腾人的念头也无,一是昨夜柳月柔伺候的周到,二是心里想着秉笔太监一事。
魏思源见他心思不在歌舞酒色上,体贴道:“沈兄弟今日可是乏了?”
“是有些累了,不如魏兄与我改日再叙。”眼下魏思源也说不出黄辛大其他事来,沈循便没了兴致。
“也好,改日请沈兄弟去我家的画舫,把美人请去也是一样。”
二人从醉月楼后门坐了马车离去,凡去来此的权贵离去都是从后门走,灰绿的马车朴素的一点香粉味也不曾沾上,最是小心妥帖。
沈循刚回府就被请去了清思院,他特意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一路走一路扇,愣是走了约两刻钟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