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儿离去后吹灭了房里的烛火,她透过床幔看着桌上灯笼的影子,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月明星稀,这股热气也带进了梦里,甚至梦中还是顶炎热的正午,窈娘手里握着一把团扇坐在水榭扇风乘凉,池塘里的粉白荷花皆是含苞待放,欲遮还休甚是喜人。
“怎么不高兴?”沈谦不知何时已在她的身旁坐着,将她搂在了怀里。夏日的衣衫薄那一霎那的紧贴恍若什么都没有隔在其中。
窈娘却挣脱了他的怀抱往前挪了挪道:“天热得很。”
见她额头上的薄汗,沈谦拿出袖中的帕子仔细擦拭:“怎么出这么多汗?”
他擦得仔细,满眼里都是她的模样,看得窈娘脸上晕染了一层红霞。
“今日没有冰自然热。”她这话说得多了几分撒娇与埋怨。
沈谦听得她的话并未多说什么,只拿着扇子替她打着,清风拂过甚是舒适,她不知不觉就靠在他肩上睡了过去。
窈娘躺在床上实在是热,薄薄的寝衣服也被她扯了大半,打眼望去藕色的小衣遮不住其中呼之欲出的风情。
沈谦自诩不是扭捏的性子,可这两日总是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因若在梦里告诉窈娘沈循要回来的是必然会让她难受,也会让她发觉他也能入梦。
他深知按着她的性子,今后不得已定要避着自己……他不愿!
窈娘醒来时就见自己的寝衣不知为何落到地上,就连寸缕小衣也是松松垮垮的掉了大半,屋里春光乍泄让她不禁脸红心颤。
冰窖的管事汤婆子一早就见青松来取冰,不敢耽搁忙找让小厮帮着抬冰盆。
“我眼下可不敢取。”青松手背一抬就将小厮止住。
汤婆子不明所以,殷切问道:“小哥还有别的吩咐?”
“我怎么听说要劳什么表小姐画印你才能放冰?”青松冷笑道,他从小就跟着沈谦做事,如今摆着冷脸也有三分唬人。
汤婆子谄媚道:“那是旁人的规矩,三老爷那里要多少冰有多少冰。”
开玩笑,整个沈府都靠着三老爷这颗大树,她是疯了才会让青松去找表小姐画印。
“三老爷做事向来公允,可不兴家中有这样的事,还请把表小姐请来给我画印。”青松态度坚决,汤婆子这才觉得似乎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忙差了一个小丫鬟去请柳月柔。
柳月柔只听是三老爷那边的管事找她,连早饭也没来得及用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赶去了冰窖。
“不知青松小哥找我何事?”柳月柔笑问道。
“劳烦柳小姐跑一趟,还请给小的画个印,天气热三老爷等着用冰。”青松话虽说的客气,可柳月柔却没由来发怵。
正好窈娘带着鸳儿过来,见到柳月柔也说要画印,倒是给她闹个大红脸。
“沈府的规矩一向是天气热了就来取冰,只要不铺张各院按着每人两盆的份例领,倒是不必画印这般麻烦,还请柳小姐知晓。”青松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