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摸着那张惨白的脸轻笑。
托起他的双足放在自己腿上,不急不缓地将那瓷片一片一片拔出来,从足底,到膝盖,再到手心,原本只是如同朵朵玫瑰般的血红,在瓷器被拔出来后,快速汇聚成大片绚烂的红莲,染红了洁白的衣袍。
「皇叔,疼。」楚成允红着眼眶道。
楚长卿将人抱进怀里,他让坐在自己腿上,在那满是伤口的手心写下,「昨夜看到了吗?」
「皇叔,阿允好疼。」指甲划过手心的伤口一片刺痛,鲜血糊满手,从指缝中滴滴答答地落了一地,楚成允却不敢回答那个问题,天真地想要蒙混过关。
他觉得自己的所有反应都合情合理,该是没有任何破绽。
却不知自己早已露馅,从房门关起来的那一刻就露馅了,即使再聋再瞎,关门时带起的风也该有所察觉。
自己所有合情合理的表现,都如同一个跳梁小丑在看客面前演的戏。
……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楚长卿并不打算过他,也没有给人包扎的打算,神情自若地拿过桌上的匕首,缓缓在楚成允眼前拔开。
流光掠过锋利的匕首,犹如冰冷的毒蛇,缠在了楚成允的颈间。
「阿允昨晚看到了什么?」
楚长卿没有写字,而是直直问了出来。
身后是温暖的怀抱,耳旁是灼热的呼吸,脖颈处是冰冷的刀刃。
如同置身刀山火海。
那种被死亡包裹的恐惧感油然而生,楚成允不想死,好不容易艰难的活到18岁,看见了光明,他真的不想死。
眼泪在眼眶里聚集,滑过苍白的脸颊,沿着下巴,滴落在冰冷的匕首上,楚成允颤抖着嘴唇开口,「阿允……阿允,以后一定会孝敬皇叔的。」
楚长卿原本的杀心在这一刻变了样,他好笑地将那泪眼婆娑的脸托起来,让他同自己对视。
楚成允怎敢不从,就这么颤抖着瞳仁胆怯地望向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漂亮的眸子此刻总算聚焦了,闪着泪花的眼眸,犹如星辰被揉碎在星河里,汇聚成晶莹的珠玉,滚落脸庞。
真是好看……
楚长卿欣赏了良久,唤了若影,拿了药箱过来,给楚成允清洗伤口,敷药包扎。
楚成允坐在榻上垂头看着那给自己细心包扎的皇叔,烈酒浸入伤口,火辣辣的痛,楚成允咬着牙,没有吭声。
下人们进进出出,总算将那一地的碎瓦片和血迹清理干净。
楚成允手脚膝盖都被包裹得如同粽子一样,
小灼捧着楚成允的衣服进来看到那满身是血的主子,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殿下,你是去哪了?怎么伤成这样。」
「我没事,小灼你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