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安静,海风温柔垂着,湖边的火堆偶尔噼啪轻响。
白雾应了这句后垂下眼,像乖巧的兔子垂下了耳朵。她将烤好的鱼拿下来,纤细指节捏着削净的树枝,朝触手递了过去。
“我不太清楚您平时的口味,擅自做主用了鲜血调味,您感兴趣可以尝一下。”
血的味道很香,身体不安躁动着,诉说着渴求。
令人厌恶的感觉。
巫伏却没有去吃鱼,而是伸出触手,缠住了女孩纤弱白皙的脖颈。
白雾骤然被勒住气管,闷嗯了一声。
触手抬起她的下巴,粘液与冰冷的海水顺着脖颈缓慢流淌过锁骨,隐没在领口之下。
白雾被勒住,呼吸困难,窒息的痛苦传来,缺氧让她意识逐渐模糊。
在她快要昏过去时,邪神忽然出声,冷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谁让你这么做的?”
脖颈上的触手稍稍松了一些,她勉强能呼吸,小幅度摇了下头,发出气音,磕磕绊绊回答:“没有……谁……”
“是我自作主张……如果不合您的胃口,我很抱歉。”
邪神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触手重新勒紧了些,隐隐能听到咯吱的声音。
“邪神大人!”
旁边草丛忽然一阵窸窸窣窣,松鼠慌慌忙忙钻了出来,站直之后忽然发现自己还抱着啃了半颗的烤水果,连忙塞到尾巴后。
松鼠圆眼中透着尴尬和惊慌。
“邪神大人……那个……恐怕是我告诉她的……”
松鼠名叫闻栗,本来只是一只普通的小松鼠,是邪神在沉睡期间溢出的力量导致它异化成了现在这样。
它被邪神指派来,负责给邪神的祭品找食物。
至于邪神为什么没有当即吃掉祭品,反而是放在巢穴边养着,松鼠闻栗当然是秒懂了,这不妥妥的储备粮嘛!
于是在白雾烤鱼跟它搭话,询问“邪神的口味”时,它啃着水果,尾巴理所当然地指了指她。
闻栗硬着头皮,顶着连细胞都在害怕的威压,把这些一字一句全都复述了一遍。
心道这个祭品果然笨笨的,明明是它告诉她的,她都记不起来说。
闻粟说完,空气安静了一会儿,脖颈上的桎梏松开了。
白雾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白皙颈项上红色勒痕触目惊心。
眼睛被生理泪水模糊了视线,等她缓过来,眨了眨眼,再抬头朝周围看时,触手已经消失不见,只余一片安静的蓝色湖泊,倒映着明亮的月影。
地上血迹两滴,白雾视线轻移,看到火堆旁的那只烤鱼不见了之后,半垂下了眼睫,目光里不知闪过了什么。
闻栗深吐了口气,抱着自己的尾巴顺了顺,“下次别乱来了,你刚刚差点就死了你知道吗!”
白雾抬手把凌乱的银发拨到耳后,转过脸来,眸子还笼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映着半明半昧的月光,湿漉干净,像迷失的精灵。
她微微弯了下眼,嗓音沙哑却温柔:“嗯,多谢你啦。”
松鼠直直看了两秒,忽的别过脑袋。
爪子挠了挠脸,似乎是想说什么,尾巴晃了半天,最后一溜烟又跑到草丛里消失不见了。
只剩下白雾一个人,她把白天搭在石头上晒过的斗篷收回来,盖在自己身上。
她垂下眼,根本没管脖颈上的伤痕。
看起来伤的很重,实则她心里有数,根本没有什么事,只是她是易留疤体质,轻轻的磕碰都会红紫一片。
照先前的情况推断,邪神并不清楚多重的力道可以勒死一个人类,理论上只要她装的惨一些,就足以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