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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昌是个男人,他的性子又活泛,对这事儿接受起来很快,不但不责怪巧云,反而对她有几分赞叹的意思,“好啊,你这丫头,白日里辛勤耕地,还能腾出功夫捣鼓这事儿,不错!”
巧云本垂着头,听了这话还以为在嘲讽她呢,忙抬头去观他的脸色,却发现他脸上带笑,是真的在赞许她,她才把心放下去了半颗。
而江老太一直没有说话,巧云小心地觑了她一眼,不敢冒然再说什么。
江老太没说别的,开口就问她,“巧云,你这事儿既不是偷,又不是抢,为何独独要瞒了我们?难道说。。。。。。在你心里我们全然算不得亲人了?”
巧云可以说是她跟孙氏看大的,这样行事在江老太看来确实令人不解。而这个疑问也正是孙氏的,老实说,她今天跟何氏大家,有一多半是觉得何氏挑唆她们两家关系,让她心里有些“吃醋”。
江老太这话说得很重,江顺急忙就要为女儿辩解,江昌却拦住了他,让他听巧云说。
巧云面色诚恳,双目灼灼看着江老太跟孙氏道:“三奶奶,您这就是错想我了,在我心里,您就跟我亲奶奶是一样的,我打小没了娘,伯娘在我心里就如同我的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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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云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孙氏听了眼圈儿就红了,心里滚滚地发烫。
只听巧云继续说道:“。。。。。。我瞒着伯娘并不是有了旁的心思。自打我爹出事儿以来,素花家每月偿还银钱给我们,自家穷得连猪油都吃不起,更别提肉了,过得实在很艰难,我是出于怜悯,也是出于邻里情谊想帮帮她们,又想着伯娘一直跟何二婶不和,才想了这个法子的。”
江老太听完脸色和缓许多,温声道,“那你也不该瞒着我们,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是说不清楚的?你伯娘是有些蛮横,可还是能讲理的。”
巧云乖乖认错,“是,我以后再也不了。”她这次确实是做得不对,她为了减少麻烦尽快成事儿,选择了这个欺瞒亲人的法子,却忽略了是否会伤害她们一片爱护之心。
孙氏才不关心何家的光景,只是明白了侄女儿并没有疏远她,还是以前那个亲热的侄女儿,心里便也不气了。
“娘,你别说巧云了,这都怪有庆他娘急躁,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险些惹出大祸来。”江昌帮着侄女儿转移火力。
江老太看着巧云脸上红红的巴掌印也是心疼,朝她伸手,“来,过来坐着。”
唉,这丫头也是不容易,操持这这个家,屋里屋外的忙活,今儿还被累得挨了个巴掌。
“疼吧?”江老太问。
巧云肿着脸,“不疼了。”冷水敷过后脸上确实不疼了,转成了麻木。
江老太望向孙氏,肃声道:“有庆他娘,我说过你多少次了,做事不要急三忙四的!”
“瞧你今天干得些啥事儿,巧云爹好不容易能坐起来了,这下又只得躺着。你自个儿来瞧瞧巧云这脸,成什么样了?还好没刮出口子来,不然好好的一张脸就破相了!”
“何氏母女俩也让你打得神色恓惶,这下也不晓得咋个样了。你说说,也是奔四的人了,咋还这么不稳重呢!”
“娘,我错了。。。。。。”孙氏低眉顺眼地认错。
江老太给有庆派了个差使,“有庆,你去隔壁瞧瞧小壮他娘如何了。”
她扭转头又说孙氏,“唉,你咋一瞧见何氏就跟个乌眼鸡似的,是什么冤孽不成?”
孙氏只恭顺听着,不吭声了。眼下晚辈当场,而且何氏又是她从年轻时就坐下的心病,如何开得了口来说呢,只能小媳妇儿似的杵在哪儿挨数落。
江有才看着他娘也可怜,劝他奶道:“奶,你别气了,娘肯定也是一时冲动上火,不是成心的。”
“是啊,三奶奶,让伯娘也坐吧。”巧云拉了拉江老太的手。
孙氏见巧云还帮她求情,脸上很是羞愧,亏得她先前还起过断亲的念头呢,她真是个浑人。
江老太这才松了口,“罢了,你坐下吧。咱们把事儿好好说说。”说到底今天这场闹剧还是是为着酥饼生意起的,还得分说清楚才好,免得以后再起争端。
她首先问巧云。“巧云,你现在咋想的,这生意还做不做?”
巧云是想做的,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投了本钱进去,现在不干了可不白白亏了么。买的那些面粉调料都罢了,左右都能吃,可工匠铺子里还订了炭盆、烙锅等器具呢,那是不能退的。
但她考虑着今天出了这茬子事儿,不知道何二婶她们又是咋想的,以她一向谨小慎微的性子来推测,说不好要打退堂鼓了。
孙氏插嘴道:“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吧,那娘儿母还不知安得什么心呢,小心巧云被她们给哄骗喽!”孙氏依旧是对何氏偏见不减。
江有才却道:“我看这事儿能接着做。巧云心里是有成算的,我相信她。”
孙氏见儿子跟她唱反调,瞪了他一眼,江有才却一点都不怕,坚持表达自己的想法。
江昌也赞成,“好好的,就干呗!”他扭头看向床上的江顺,“阿顺,你说呢?”
江顺这会儿缓过劲儿来,伤处没那么痛了,言简意赅道:“只要巧云想做,我就支持她。”
孙氏看大伙儿都不支持她,又把期望寄到了她婆婆身上,婆婆是家里的长辈,只要她不同意,大的小的都得顾着她。
但江老太是个通情理的人,她体谅何氏一家的不易,也明白巧云的心思,于是慢吞吞道:“我老了,不管这些,你们拿定了主意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