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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顺道:“有庆来了,我打发他们一道玩儿去了,小娃子守着我也无趣。”
爱玩是孩子的天性,特别是男娃。
巧云给碗里倒了水,喂他喝,完了又问他早上那遍药喝了没。
江顺说都喝了。
他问起贺家的情形,巧云大致说了说,他道:“心意到了,没见着人问题也不大。”
巧云为了给他解闷儿,将豆腐坊的趣闻说给他听。
他听完后道:“你说的这户人家我晓得,跟一般人家不太一样。”
巧云心道,当然不一样了,谁家男人那样窝囊啊。
江顺心知她想岔了,解释道:“这户人家姓郑,是女人当家,你刚刚说的妇人多半就是她了,她男人是招赘上门的,生得两个儿子一个姑娘,全随妇人姓郑。”
“啊?”巧云没想到是这样的内情,她道,“那男人也肯?”这样的事她可是头一次听说,大为震惊,倒插门多丢人啊。
江顺却道:“要活命,有啥肯不肯的,那男人是远处人,家里人口多,吃不上饭了才上门入赘。”
巧云不解地问道:“那郑家好端端的为何要招赘,一般不都是想把闺女儿嫁出去吗?”
粗粝紫米饭
对于庄户人家来说,嫁闺女儿能得一笔彩礼,这不是个小数目,若是招赘,男方不光不给彩礼,女方还要倒拿一笔彩礼给男方,养闺女儿的人家便会觉得是个亏本生意。
江顺道,“郑家老一辈儿只得一个姑娘,加之又有豆腐坊傍身,为着香火和养老,二老便招了个女婿上门。”他眼神悠远回想了一下道,“算起来,郑氏的爹娘只怕都已归山了。”
巧云听了一耳朵奇事,感觉长了见识,同时她又觉得眼前的世界好像开阔了好多,那种跳出世俗束缚的感觉特别畅快,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说不上来。
也许是有人陪着说话,江顺的心情看起来也好了些。
巧云转而道:“这段时日耽搁,地里的庄稼早该去打理了,爹你把家里庄稼跟我说说,我心里有数才好上手。”
家里田地庄稼江顺心里门清,他细数道:“屋跟前的这块菜地不说了。坎上那两块水田插了秧苗,筲箕凼那块地撒的是荞麦,吴家梁的那块地土松,点了黄豆跟苞米。。。。。。余下的就只石堰沟那块地还空着,”他望向巧云道,“对了,石堰沟那地你还记得不?小时候我在那里种地,你就在地边上摘三月泡吃。”
巧云笑道:“咋不记得,我还记得那地边上有好高一棵麻梨树,我有一颗门牙就是啃麻梨啃掉的。”
“是了是了。”江顺想起这事儿难得开心,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被掉牙吓哭的小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