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茨感觉到了黑雾的焦躁冲动,伸手拍拍让祂安心,接着继续往前走。
户户房门紧闭,洛茨敲了其中?一两扇,但压根没人应声,不知道是真的不在里面,还是躲着不肯出?来。
不管是哪样,对如今的情形可以?说?是毫无用处。
洛茨站在路中?央,寻了寻方向,想先去找找村里的村长。
一般村子里,村长住的位置都是有些讲究的,还算容易辨识,洛茨一路拐进一处巷口?,刚要转身,却?瞧见了一户与旁人家都不太一样的房门。
那处房屋在村子的拐角边上,立的是铁门,锁已经生锈,几处枯萎的杂草顺着栏杆钻出?来,房子顶上的瓦破破烂烂,几根草随风摇曳,只?是也枯萎了,透露出?死一样的枯黄。
一阵风吹过,铁链哗哗作响,洛茨停住脚步,余光向后瞥了一眼,接着走到那处房屋面前。
门上照旧被泼了鸡血,两边墙上也是,和寻常人家没什么?不一样,但引起洛茨注意的是,这家好像被人打砸过,碎石垃圾散在地上,连栏杆都被撞弯了好几处,夏天?天?热瓜果?泔水散发出?恶臭,引来苍蝇飞虫。
而且灰烬也要比其他地方多。
洛茨凑近看了看,发现与他人躲家避灾不同,这家里好像是真的没人。
搬家了?
洛茨踮脚往院子里瞧了瞧,隐约在破碎的窗户里面瞧见了一点白。
或者更糟,死绝了?
洛茨想起了宋厄提到过的那场丧事,清晨发丧,死的正是第?一个感染疫病的人。
虽然疫病确实凶险,可人都死了,保不齐还是一家死绝,不至于把房子也祸害成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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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雾悄悄从洛茨风衣的缝隙中?探出?来,试着要往铁栏杆里钻。
里面有吃的,祂感觉到了。
但洛茨一把抓住祂,不让祂去。
面对此情此景,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反正他们这些来通关副本的人都想明白了,这疫病绝对不是偶然,既然天?灾算不上,那就必然是人祸了。
或许村子里面的人知道疫病是为何?来的,所以?才会在一个死过人的房子里这般发泄怨气,打的打砸的砸,还烧了许多纸钱。
如果?按这个思路想下去,那许多解释不通的地方就都顺畅了。
可这些说?到底也只?是自己?的猜想,算是在一整块错综复杂的迷宫里摸清了一个角落,想要顺着走下去,还需要进去看看。
但在此之前,或许还能从别的地方拿些消息出?来。
洛茨背对着巷口?,硬把黑雾又?塞进风衣里。
在他身后,巷口?的旁边,种着一颗比人腰还粗的老柳树,平日稍有微风就摇曳生姿,柳条几乎要垂到地上,人站在后面,很难瞧出?身形。
一双眼睛就藏在这些柳枝的缝隙后面,时不时向洛茨的方向投来窥视。
从这个年轻人进到村子里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在后面悄悄跟上了。
她?身量小,步子轻,人们都以?为她?老了,但她?还能干。
这一路上,她?见到了这个年轻人的每一次停留,知道他在研究村子里发生的事情。
但怎么?可能呢?怎么?能让他知道?
所有,所有人都得死,都该死,都不能活……
谁要来掺和这一滩浑水,那也得跟着死。
上次来的那个男人,跑得太快了,眼神?太尖,估计是看出?后院地窖不对,趁她?倒水的功夫,一溜烟就跑了。
怪她?不好,地还没扫干净就去开门,反而露出?了破绽。
那个男人要跑,她?不敢往外追,村子外面不是她?的地,只?能放他活命。
但现在,既然这个人敢走进村子,那就不用再离开了。
枯老的双手死死扣住柳树枝干上的纹路,指甲盖几乎要抠出?血来,头发稀疏,年轻时乌光油黑的大辫子,现在连扎一缕都扎不起来,果?然人老像是树皮,甚至连树皮都不如。
她?躲在树干后面,想看看这个人还想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