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茨胳膊动?了?一下,手指蜷缩,很疑惑。
“我?”他确认。
主教点头:“是的,你。我不确定她?究竟想要表达什?么,但那位夫人还说?,她?不希望你把这件事告诉你的丈夫。”
洛茨陷入无言的沉思。
“她?从不主动?见?我。”片刻后,他开口,像倾诉一样,“自从……去世,她?就不和我说?话了?,实际上她?谁都不理,浅洲去和她?交谈,还被赶了?出来——她?为什?么会想见?我?”
“我不知?道。”主教安静地看着洛茨,“你可以?现在去见?她?,反正女神不会怪罪你,毕竟你是她?的艾尼韦尔。”
艾尼韦尔,神眷者。
享受神明所有的偏爱和纵容,是行走在人间的神权。
洛茨无力地看了?主教一眼,没再费力纠正。
第202章须臾之境
伊珣院里,洛茨递交申请,原地转了两?圈以后怀疑自己是不是让主教骗了。
折日虽然没被神庙留住,但到底没能回家,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加班了,洛茨盯着方块窗框外?的一丛花草发愣,目光漂浮不定,心里很紧张。
他已经……两?三?年没和?嘉佩丝说话了,往往是他刚想?开口,女人就会愤怒地躲开视线,要么?起身,要么?继续保持僵硬的沉默,直到洛茨识趣地闭嘴,或者席浅洲赶来解围。
三?个人各怀心思的坐在餐桌边,完全没有从前的其乐融融,洛茨觉得是不是自己哪里没做好,让人家生气了,可每当他们两?个独自相处的时候,女人却从来没有表现出不满。
她?只是无视,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洛茨的每一次呼吸和?动作,像木偶一样苍白无力。
而这种死寂的平静,往往会在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时打破。那时候的嘉佩丝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又?恶心的东西,从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蜕变成弱而无助的躯壳,只能强作镇定地敷衍。
一旦席浅洲有更?进一步的想?法,她?就会发怒,然后毫不留情地拿到什么?扔什么?。
席浅洲肩膀上有一道浅白色的划痕,是一个手臂高的花瓶被扔到墙壁上,崩碎的瓷片向外?四射时留下的。
伤口不算重,但许多?问题不能从表面看。
洛茨犹豫一会儿,还是没把这次突然的会面告诉席浅洲。尽管他知道只要消息发出去?,十分钟后席浅洲就会来到他面前。
洛茨其实很听家里长辈的话——他娘死的早,洛茨从席家长大,一直把嘉佩丝当自己的半个母亲看待,心里是很敬重的。
只要别拎起花瓶往脑袋上砸就行,洛茨暗暗想?。而且也不一定通过申请,毕竟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面了,洛茨之前也试着来问能不能见面,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
叮!
通知音从手边响起,挡在面前几年的门第?一次打开一条缝。
这是会面申请通过的意思。
嘉佩丝真的要见他。
洛茨怔在原地,不可置信,左右看看,没见到服务人员出现,周围唯一的声响是窗外?的风声。
伊珣院实行服务人员隐藏式管理,只要住户没有要求,服务人员都?会藏在暗处,力求给院内人员一个足够和?谐惬意的生活环境。
洛茨在门口停了一会儿,心中忐忑又?激动,深吸一口气后推门往里走。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进入伊珣院中,嘉佩丝的房间。
然而刚进去?没一会儿,洛茨就完完全全地愣住了。
无他,房间内的布置包括走廊的走向,以及整个房间或者说住所的结构,都?太像席浅洲以前的家。
洛茨停在一副家族画像前面,恍惚地伸手,触碰后感受到了真实油画的触感。
画里有三?个人,席浅洲、席浅洲的父亲、席浅洲的母亲,三?个人挤在一起,还是个孩子的席浅洲笑得格外?开心,抱着一个丑丑的黑色兔子,倚在自己爸爸妈妈怀里。
洛茨看着那只黑色兔子,脸上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
这只兔子是他送给席浅洲的,那时候他们刚认识没多?久,席浅洲每天都?去?医院看他,还给他带各种吃的,洛茨感觉不好意思,就把一直陪着自己睡觉的兔子玩偶送了出去?。
席浅洲一直很珍惜。
他的父母在后面也很开心,男人揽着女人的腰肢,把她?往自己怀里拉,三?个人的画像并没有曾经那些贵族画像的死板呆滞,完完全全的家庭气息。
这时洛茨忽然想?到什么?,抬手将画像框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