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权见状连忙去扶白若雪。
“是,我们是惹了不该惹的人,我们唯一不该惹的就是你们,我们根本就不该救你父亲。”木离咬牙切齿的说着。
“到底怎么回事?”白若雪突然觉得当年的事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背后到底有怎样不为人知的真相呢?
“你还记得你父亲经过我和南曦治愈后,大摆筵席而且邀请了我和南曦。后来宴席途中有人来请南曦为你哥哥看病,说你哥哥突感不适,南曦本来是想要让我陪她去,可是我当时和南曦赌气,就没有理她,她就一个人去了。后来,我放心不下她,便去你哥哥房间找她,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你哥哥一剑刺进了南曦身体里,南曦当场身亡。”
“后来,我和你哥哥厮打在一块引来了你父亲,我便找你父亲要说法,我说无论如何,你哥哥都得偿命,没想到你父亲直接召来了他的手下,想要将我杀人灭口,索性苍天待我不薄,我还活着。可是等我回去找南曦的家人时,才发现你父亲竟然将她一家人全给杀了,一把火烧了一切。”
“原来是这样。”花影嘴里喃喃的说着,在青楼时的那层云雾终于被风慢慢吹散,而屋外的倾盆大雨也终于停了。
“我不相信。”白若雪连连摇头,这一切比哥哥突然的离去还要来的出其不意,防不胜防。
“你当然不相信,世人都只会为自己在意的人去找寻真相,而对于不在意的人却只会尊重‘事实’。你说我们惹了不该惹的人,怎么那些人就那么等不及要在戒备森严的清渊族下手?说到底死的人只是和你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为什么你哥哥的死你就知道要查个究竟呢?而现在事实摆在这你却说你不相信?”
木离的连连质问使白若雪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所有的疑惑与不甘都只是化为一句:“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个事你要真心想查一问便知,你父亲身边的侍卫,或奴仆总有人知晓一些。”
白若雪闻言从屋子里冲了出去,封权随之。
白若雪走后,木离缓缓走到花影跟前:“花影,如果硬要我说对不起,我只想和你说一声。”
花影闻言,本来是想安慰安慰木离的,可是一想到一年前她失信于自己,没有前来相救,心里依然是憋着一通气,于是便淡淡的嗯了一声。木离闻言,嘴角微勾,拍了拍花影的肩膀便也离去。
于是,这间听闻过人情冷暖,世事无常的屋子,刹那间沉寂一片。花影垂眸了很久,才敢抬起眼睛看何千遇,没想到何千遇却一直在看着自己。
“小遇,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花影声音低到了尘埃里,或者自己就在尘埃里,花影说着就要去抓何千遇的手。
没想到何千遇却一把躲开:“小影子,我出去透透气。”说着便朝门外跑去,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花影嘴角微微颤动,本来是想叫住何千遇的,却还是没有这样做。心想着何千遇要是讨厌自己了,留下来又能怎么样呢,无非是让何千遇感到恶心罢了。随后又自嘲的笑了笑:“走了也好。”
花影想着自己这样的人,能够曾经拥有过何千遇的好已经是上天垂怜了,怎么还敢奢求更多。与其到时候自己变成妖吓到何千遇,还不如现在就断了,长痛不如短痛。
虽然如此,花影却感觉自己的心狠狠的下沉了一番,就像坠下悬崖一般。
花影想着想着,瞥眼看到了门口的那一桶水,于是就走上前去,用手测了测水温,水依然还尚有温热,而屋子里却好像冷的不行,没有半点余温。
花影提着水桶走到浴桶边,将水给倒了进去。浴桶本来就已经有了一些水,现在加了一些进去,躺进去刚好可以没过花影的身子。
花影直直的走了进去,衣服也没脱,然后慢慢的躺了下去,用手狠狠的擦着身子,一番揉擦下,嫣红一片,就像误入桃林深处。
花影觉得自己太脏了,不是因为沾了青楼风尘气,而是因为自己手上沾了一个人的鲜血,这种腥臭味越洗越擦就越浓烈,最后就好像泡在血池里一般。
花影当初做那件事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往后的日子里,会不断的被自己的灵魂问责,可是那是自己的灵魂,自己的灵魂也是唯一一次不再向着自己。
花影时常想假如自己永远活在烂泥与黑暗里,没有遇见那么鲜亮的何千遇,是否就不会那么被自己的黑暗所刺痛。
后来花影才知道,如果没有遇见那么鲜亮的何千遇,自己将或许习惯黑暗,直到习惯黑暗的自己,最后麻木,麻木到无所顾忌,然后又告诉自己,自己只是一把刀而已,变成彻头彻尾的冷兵器,锋利却没有温度。
何千遇不停的往外跑,边跑脑子里就越乱,就好像耳边的风在脑子里乱窜。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开花影的手,是嫌弃吗,好像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