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尘梦和花影走进了一屋子,今晚将睡在一间屋子里,尘梦走向桌子边,拿起水壶往杯子里倒水喝。
花影则是直接走向床榻,直接扑倒在床榻上,嘴里嘟囔着:“好累。”
尘梦见状,提了提手中的水壶问道:“你要喝水吗?我给你倒。”
花影坐起身来笑道:“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说罢,便朝尘梦走了过去。
“对了,你叫花影?”尘梦一边喝着水,一边问道,然后又拿起一个杯子,给花影倒水,把水推给了花影。
“是啊。”说完花影就拿起桌上的水,贪婪的喝着,随后干脆一饮而尽。
“花影?真好听。”
花影浅浅的笑着:“你的名字也好听。”
就在这时花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收起,花影的目光落在尘梦的右手手腕上,只见一道又深又长的刀疤。
尘梦看到了花影那沉重的目光,将自己的手臂的袖口往上拉了拉,正好将伤口给覆盖住,那伤口就像见到猫的老鼠一样,被藏了起来。
花影顿时收回了目光,只是静静的喝着水,虽然心里好奇,可是这可能是人家的伤心事,总归是不应该随便问的。
尘梦看了一眼花影,发现她竟然没有追问自己,而是泰然自若的喝着水。
尘梦低声道:“这个疤是我自己弄的。”
花影停下了喝水的动作,一脸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沦落青楼吗?”尘梦低着头,看着杯子里的水道。
你也是爹爹给卖了吗?花影刚刚就想这样问出口,毕竟自己就是这样沦落到那般田地的,不过她并没有这样问。
“被你爹爹给卖到那去的吗?”
尘梦用力的摇了摇头笑道:“不是,我爹爹不会舍得的,我如今这副样子想必她老人家在天之灵定是要看不起我了。”说着说着,尘梦便眼眶湿润,眼泪竟然溢了出来,就像已经灌满水的盆里,还要继续灌着水,久了便会泛滥成灾。
花影看着尘梦不住往下掉落的泪珠,便赶紧从怀里掏出手巾,为她拭去泪水。
“从小我就和我爹相依为命,可是有一天他身患重病,家里又穷的揭不开锅,我没有办法……”尘梦哭的一发不可收拾,就像那泄洪一般,随后她又断断续续抽泣道:“我没有办法,就把自己卖到了青楼,那老鸨答应过我,我可以卖艺不卖身,结果……”
花影只是静静的听着,听着她的痛苦,对于过去的事,谁也没有办法改变,自己曾经何尝不是如此痛苦呢,不过尘梦还有一个好爹爹,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结果有一次却被人迷晕,让人给玷污了。”尘梦说完便哭着更厉害了。
“后来我爹爹也没有治好,不久就逝世了,我一时想不开就割腕自杀了,后来被人给救了回来。”尘梦撑在桌子边的手竟然随着尘梦的抽泣开始颤抖起来。
花影突然觉得眼前人竟然比自己惨上不知多少倍,顿时觉得自己和尘梦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于是便将尘梦扶着坐了下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尘梦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从来没有和人说过这么多话,何况是自己这些不堪的往事,她只是觉得心里这些痛苦憋了好久,看到花影就好像看到了一个宣泄之口一样。
尘梦一把松开花影,擦了擦眼泪道:“后来我自己赚够了赎金,便将自己赎了出来,然后便出现在这里。”
“你真的很坚强你知道吗?”花影捧着尘梦的脸,用大拇指为她擦拭着眼角的泪。
“你不要告诉别人,这些话我只同你讲过。”尘梦吸了吸鼻子。
“你放心,这些话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的。”花影拍着尘梦的后背安抚道。
“你知道吗,我来到这里,就是想和过去告别的,可是今天我又碰到了那些人,我才发现这辈子我是干净不了了。”尘梦脸上一阵昏暗,渐渐失去了颜色。
“没有,你知道吗,我在我心里是至纯至净之人。”花影急忙道,她不愿听到尘梦这样说自己,而且其实这也是花影的心里话,花影觉得将脏水泼给别人的人才是世界上最脏的人。
“所以我想留下来,我们一起留下来。”尘梦拉着花影的手道。
花影突然想到,此次招募大会其实只有一个名额,而尘梦好像并不知道,花影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这也注定她和尘梦之间只会留下一个人。
花影向尘梦点了点头,笑道:“嗯,一起留下来。”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从屋子门口路过,向里面瞄了一眼道:“你们不去拿饭吗,大师兄让每个屋子派一个人去取饭。”
尘梦擦拭了脸上残留的泪水,收拾好刚刚那一片狼藉的心情,站起身来笑道:“这就去。”
“我去取饭,你在这等着。”尘梦对着花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