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珞耳上蓦地飞红一片,瞪了她一眼,咬牙道:“我不会。”
丽娆无可奈何的叹道:“睢你这么没用,我来。”她直起身姿,带着点气势,指着那黑马道:“这马我出三十两银子,若你不卖我们便到别处去看看。”
马夫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三十两?做梦呢,你到别处去看吧,方圆一百里,你要是能找到比这匹马好的我就服你。”
薛珞掩唇轻咳一声,声音里带点气恼和窘意:“你这是讲价么?”还是在白抢?
丽娆只得又提高了价钱道:“那就五十两。”
马夫头摇得像拨浪鼓,直言:“不成不成。”
“那六十两?”
“六十五两?不能再多了。”
薛珞难以听下去了,攥住她手腕直拉到身后去,眼睛里簇了火苗:“你给我闭嘴。”
丽娆犹还嘟囔:“你可不要当冤大头哇。”
薛珞想要出言定价,但不知怎么又觉得刚才对话十分难堪,似乎那人丢的是她的脸面一般,顿时喉头有些难为情的紧涩,耳下的晕红蔓延至脸上,更显得出水芙蓉娇美难持:“那么……那么一百两银子可以么?”
“这……这……”小贩不觉也红了脸,说话结巴起来:“是不少了,但是……还是不够的。”
丽娆脸色不善地凑过去:“你不卖可就没人买了,小地方谁会买马骑,不如买个骡子划算。”
商讨到最终,这匹马还是一百两交易了。
虽然马的价值也许远大于这个银两,但诚如丽娆所说,除了她们也许没人会买了,只会落得个明珠蒙尘的下场。
两人牵着马往客栈走,薛珞忍不住轻斥道:“往后,我买什么,你别来插嘴。“
丽娆浑觉得自己为她省了钱还受埋怨,不禁委屈:“那我不说,你是不是要给一百两黄金了?你们揽月峰有钱也不能这样乱花。“
“不关你的事。”
丽娆赌气拉着自己的小红马飞快地走在了前面,及至客栈马厩,把马一拴,便回房休息去了。但这委屈还未维持多久,就被楼下的嘈杂打破了。
丽娆听到客栈大楼内有打骂声,但本着不关已事不掺合的心态,没有理会,然而当陈亦深的声音和着剑招相击的叮当声传来,她就不能不管了。
拉开门,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往下望去,只见大堂一片狼藉。
陈亦深正持剑和一个带刀的中年人打斗在一起。刀客只是些粗略功夫,靠的是蛮力把刀柄耍得虎虎生风。陈亦深剑气轻盈,虽然内力不足,但招式变化快速,打得刀客逐渐没有了招架之力。
但是刀客并非只一个人,只见站在旁边柱子后观望的三个年轻人,此时开始蠢蠢欲动。两人拿着刀从后包抄,一人拿着匕首候在一侧随时准备偷袭。
丽娆苦于自己武艺不精,想帮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出声提醒道:“亦深,小心后面。”
陈亦深一听,使了个翻身决向前翻去,踩在一张桌上,然后转头一看,底下四个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他气恼的叫骂道:“是你们自己没长眼睛绊了人,怎么现在倒以多欺少起来?”
带头的刀客道:“本就跟你说对不起了,你嘴里不依不饶实在气人,不教训你,你便不知好歹,以为年轻气盛就可以为所欲为。”
说着几人便要欺身上前,亦深且战且退,又要顾忌身后埋伏,所以渐渐体力不支。
突然一阵细小破风之声传来,两位年轻刀客忽地扔掉刀握紧手腕大叫起来:“有暗器。”说着抬头便往刚才出声提醒的丽娆看去。
丽娆见状连忙向后退却,然而那手持匕首的少年侠客已翻身上了二楼,一把擎住丽娆的手腕,并把匕首挽放于她颈间,喝问道:“把解药交出来。”
丽娆吓得蜷缩了身子,一把抱住长廊上的柱子,解释道:“不是我。”
“暗器上没有毒,不过是想让诸位收手罢了。”双方正在对峙中,陆谨言从长廊另一边的拐角处走了出来,他施施然下了楼,对着众人极有礼数的作了一揖笑道:“我这师弟性子骄纵,并非故意与大家交恶,若是有什么误会,我代他向诸位说一声对不起,实在不是有心为之。”
那三位刀客进攻的手势微微放松了一些,年长者叹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该我们的错也赔了不是,哪曾想你这师弟如此斤斤计较,实在让人气不过。”
陆谨言脸上带笑,话间温柔,举止得体,三两句便使得大家欲要尽弃前嫌,然而陈亦深却心怀不满,不仅恶言相向,还要火上浇油更加激起旁人的怒气:“这群不长眼睛的东西欺负了我,你不帮忙教训一顿,还来编排我的不是,你有什么资格代我道歉,我松风涯没你们听雪楼的人那么窝囊。”
陆谨言闻言脸上猝然变色:“你……”
其余三人也轰然道:“好啊,原来是河清派的人,难怪这么嚣张。”
四景山在这一带非常有名气,河清派也是名副其实的
江湖大派,在外人眼中派中徒众都是高澹雅士,诚信有礼的,偶然抓到一两个徒众在山下狂妄放肆对于大家来说非常罕见,也极其破坏门派对外的形象。
陆谨言本来想尽快息事宁人,没想到陈亦深却如此油盐不进。
另外两人手伤正痛,心里也正不自在,见此形状也不愿意再善罢甘休,捡起大刀与那中年刀客合围瞬间把陈亦深压在角落,并勒令他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