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手机亮起,她拿起来看了一眼,连忙坐正,擦去眼泪,清了清嗓子,才接通了。
“哎,儿子……这么好!妈妈为你骄傲!……好,好的……没什么,没有,就是为你开心,激动的,没有哭,没有……好的。”
她放下电话,眼泪又下来了。
太好了,儿子终于决定回来了。
半年前儿子从美国毕业,已经找好了工作,还说让她也过去。
她才不去。
她跟儿子去了美国,不就相当于把一切拱手让给那个狗东西了吗?
她哪也不去。
她已经出让了自己的人生,决不让出“祁夫人”的位置是她的底线。
儿子回来了,这一仗她就必须打了,这二十年,不就是为了儿子吗。
她拨通了一个电话,响了好几声,一直没接,她耐心的等着,在自动挂断前,电话接通了,那边语气很不客气,阴冷而不耐:
“干什么?”
易慧调整好呼吸,平静的说:
“你今天晚上在哪儿住,老二那儿还是老四那儿,还是你们一起啊。”
“你有什么事直说!”
“晚上回家,我有事找你。”
“到底什么事?”
“儿子准备回来。”
那边沉默了几秒,冷笑了一声,声音越发冷了:
“哼!你就作吧你,还有什么事?没事就挂了……”
“今晚回来,你要是没空我明天去公司找你。”易慧努力保持着克制。
嘟嘟嘟……
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易慧收起手机,站在56层的窗边,做了好几个腹式呼吸,又在一旁的瑜伽垫上做了几个高难度倒立动作,心头的怒火才慢慢平息。
易慧的家离公司不远。
她不喜欢住别墅,空荡荡的,说话都有回音,又离市区远,让她有一种被隔绝于世的感觉。
因此五环外的别墅当初住了不到三年,就又搬回到城里的平层了。
祁云深半夜十二点才回家。
门一响,易慧已经迎了出来,接下他手里的外套,帮他拿出拖鞋,又递了一杯柠檬水到他手里。
祁云深五十出头,白静面皮,鼻梁高挺,本就薄的唇到了这把年纪越发显得薄,年轻时这张脸皮相和骨相都属上乘,如今五十多了,虽然也有了老相,但胜在气质又添了点分,很儒雅,不像个商人,倒像个知识分子。
唯一的不足就是,这两年玩得狠,眼袋有点大,用最贵的眼霜也没什么效果。
“洗澡水正合适。”易慧接过他手里的水杯温声说。
祁云深便往卫生间走,这是夫妻俩这些年形成的默契,他进门,必须先去卫生间冲澡。
至于为什么,他知道她知道,她也知道他知道她知道。
五分钟后,祁云深光着膀子,裹着白色浴巾从卫生间出来,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
“怎么了?”
易慧看着他坐下的位置,沙发是皮的,明天又得找人来消毒。
她递了一杯热牛奶过去:
“亚宁要回来,下个月,以前咱们说好的事,该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