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衣姑娘其实哪儿也没去。
她昨晚确定那群人无事后,便安然返回了栖身之所。
那是镇上唯一一座观音庙。
她躺在房梁上睡觉,偶尔看看下面人来人往的香客。她轻功很好,来去无踪,结界撑开,便无人知晓她在何处。
她逃离那座樊笼已经三月有余,这时候本该归隐田园,可惜天不遂人愿,那个救她于水火之中的人因伤势过重,早早陷入了昏迷。她只好再次现身,多方求医。但所求非人,要么束手无策,要么便是坑蒙拐骗的草包,而她以现在的身份,必然不能去求那些所谓的仙道大家,这样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再次被抓回去。
“豆豆,你说钱先生,真的会有办法吧?”紫衣姑娘抱着她的小狗,低声呢喃着。可小狗已经打起了呼噜,根本听不见她的话。
她叹着:“钱先生所说的那个高人,我没有见到,贸然前去恐怕不妥,还是等钱先生领我们去吧,你觉得呢?还是说让钱先生先试一试,不行的话,再求那个高人?”
紫衣姑娘性子多有些腼腆怕生,对素未谋面的文恪更是充满了刻板印象。比如说,她觉得那高人应是对她有所考验,让她三顾茅庐亦或是出些难题,但紫衣姑娘最怕这些。
但若是钱先生在,多少会好点吧?
紫衣姑娘安心躺着,再过一个时辰,她就动身去药铺,她再次对今后燃起了希望,她想她一定可以治好那个人的。
变故总是发生在这承转起合之间,希望来去浮沉,犹如水中浮萍,难以生根。
紫衣姑娘先是察觉到一丝微凉的风。
不对劲,结界之内,不应当有这样的夜风。
她倏地翻身跳下房梁,只听“咔擦”一声响,她原本躺着的地方竟断成两截,轰然垮塌。紫衣姑娘蹙眉,心道不好,此时,门外缓缓走来一行人,为首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艳丽的金色牡丹别在头上,走起路来衣袂飘香,婀娜多姿。
紫衣姑娘却是眉头更紧,来的,并不是她大伯那群人。
“你是?”她迟疑着,来者笑笑:“收钱办事,来请三小姐回府。”
好吧,看来还是一伙的。紫衣姑娘轻叹:“我不想回去。”
“那只能得罪了。”来人摆摆手,身后那一行人顿时冲上前来,紫衣姑娘不欲与他们多作纠缠,使了个障眼法,便要抽身离去。
她最是以轻功为傲,但这回,显然低估了对手的实力。
观音庙外,不再是熟悉的小巷居宅,而是一片笼罩着血雾的密林。林影深深,藤蔓匍匐,那人似乎要用幻境来困住她。
“不拔剑吗?”
女子缥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怪异渗人,紫衣姑娘只是抱紧了她的小狗:“剑匣不能轻易打开。”
“你爹娘早死了,这么听话作甚?”
紫衣姑娘只当没听见:“只要破开这幻境,打不打开剑匣又有何妨?”
她折下耳侧一根鹊羽,单手结印,那鹊蓝的长羽竟是幻化成一把软剑,缠在了她的腰上。
“还有这好东西?”
女子笑着,坐在高高的树上轻轻摇了摇扇子。
话分两头,曹若愚叠好了雨燕,然后手一伸:“三师兄,手伸过来。”
“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