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纸、笔刷、颜料在地上混作一团。
“这些你还要留下吗?”
“不用了,全扔了吧。”姜既月摆手。
一整盒颜料打翻也毫不在意,排列整齐的四十二色颜料在地上淌出神奇配色。
意外导致的美感,有一种不可干预性。
她不慌不忙地拿起手机把一幕记录下来。
姜且之看到,气不打一处来:“大姐你还有功夫拍照,都没地方落脚了。”
整间房说不上温馨干净,却也是充满了艺术气息。偏偏墙面还是白的,飞溅的彩色点和晕开的水渍无不见证她的鬼斧神工。
那是姜既月艺考时期的房间,其实也说不上房间顶多算避难所。
“嘣——”
石膏摔碎时会有白色的粉末飞溅,
膏体四分五裂,里面是空心的。
“姐,这里怎么有一张纸?”姜且之从那没办法落脚的废墟之上举起了一张泛黄的纸条,“不会还是情书吧。”
姜且之还是很尊重姐姐的隐私,递给她。
「未曾与你共度一切,这些都是我的损失,我喜欢你,姜既月」
落款是一个淡淡的“s”。
她瞟了一眼,没什么波澜,把这张纸条连带残渣放进留下的纸盒。不至于和学术废料堆积在一起。
一份迟来的告白就像是超过兑奖期的彩票,
值得遗憾却又没那么惊喜。
“真能藏啊!”姜且之感叹。
他目睹各式各样层出不穷的表白手段,第一次见这么隐晦的。
如若不是他失手打碎,可能埋进土里化成灰都收不到这份心意。
“姐,你知道是谁吗?”
“大概,可能是他吧?”
“他是谁?”
在姜既月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飘渺的模糊不清的人脸。
有点像是他的手笔。
“他,我也不知道。”模棱两可含糊不清,就和她的记忆一般。
……
姜且之见状还要追问,被他姐一个凌厉的眼神就遏制了,这么多年还是没学会察言观色。
姜既月没有深究,把一根尚为干净的笔,绕圈悬起自己的栗色长发,卷起袖子开始挑拣还能用的材料。
整理完这些她没有休息,马不停蹄的赶去工作室里。
【死猪:姐,爸把你卡停了,但没禁止我资助你,没钱告诉老弟我。】
【将尽月:你姐还没到伸手向你要钱这步。】
【死猪:那你把我车开走干嘛?这可是我新提的g63。】
【将尽月:白眼。】
反正地下室这么多车也不差这一台。
粗犷的线条,哑光全黑的车漆,原始的机械声浪,处处深得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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