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瞧着二爷递过来的食盒,愣了半晌。
一爷口中的“要紧事”,莫不是,就是问他要不要喝鸡汤
“你方才牵着乌梅走了那么久的路,便是不饿,也该累了,一起去那边坐坐”
阿笙顺着一爷手指的方向,瞧见对面街道不远处的石桥下方,有一处小小凉亭。
阿笙微微一怔。
他最近几次来这临水街,每回都是直接拐进巷子,倒是从未注意过,対街有这样一处小小凉亭。
那石桥挨着一个小码头,凉亭想来是供来往的船客做暂时的歇息或是避雨用的。
阿笙不饿,也不累。
可是这是难得的同一爷独处的机会。
阿笙眼露犹豫,比划着,“可会耽误一爷办事”
谢放唇边噙笑,“我今日出门,就是为的送碗鸡汤。”
原来,谢放拎着食盒出了门,先是去的长庆楼,被伙计告知,阿笙这几日都没有来店里。
他心里猜到,多半是因为同康小姐有关的流言,应是方掌柜的做出的这个决定,让阿笙这段时日不必去店里,暂且在家避避风头。
谢放送阿笙回家过,知道阿笙家住何处。
他便来到了阿笙家中。
开门的,却是一位陌生黑脸少年。
黑脸少年自称是阿笙堂兄,眼神打量着他,一个劲地问他是什么人,同阿笙是什么关系。
他瞧出少年眼中的不怀好意,心知倘若如实说,他同阿笙是朋友,少年未必会告诉他阿笙的去处。
于是谎称欠了他钱,他是来要债的,对方既然是阿笙的堂兄,便让对方替阿笙将钱给还了。
对方自是不肯,立马告诉他,阿笙骑着乌梅出去了,并且强调阿笙出去的时间不算长,他要是追,定然能追得上。
也幸好阿笙是骑着乌梅出的门,他一路问,便寻到了临水街。
谢放见过乌梅,瞧见被栓在院子外头的乌梅,便一眼认了出来是阿笙的驴子,赶忙过了桥。
又在院子外头,发现了藏在暗处的阿达,愈发确定,阿笙就在院子里头。
阿达同小七自被谢放要求暗中保护阿笙,便也都在暗处护着安生的安全。
因见他一爷来了,方才没有出面。
阿笙自是不知道一爷为何会这般凑巧出现在临水街的缘由。
只是听说一爷今日是为他出的门,还是专门为他送的鸡汤,脸颊一阵阵发烫。
明知一爷多半是为了逗他,才这么说,不可能是专门为他出的这趟门,心却有着自己的主张一般,兀自跳得欢畅。
夕阳渐渐地从符城的西边坠下,烧红半边的水色。
这个码头是个小码头,这会儿没有船坞停靠,四下安静。只有被拴在凉亭的柱子,乌梅咀嚼甜瓜所发出的声音。
阿笙一共买的
两个甜瓜,原是为了给老人同小石头买的,因着两人现在一同去春行馆暂住,春行馆定然不会缺吃的,阿笙也便将另一个甜瓜也给了乌梅。
“早知道你还有一个甜瓜,方才应该让我来喂它,这样兴许下回我再靠近它,它能给我一个好脸色。”
凉亭里,谢放将食盒里头的鸡汤拿出。
阿笙在检查乌梅的系绳可有栓牢,闻言微微一愣,神情有些懊恼。
是了,他怎么一时给忘了,方才应该让一爷喂给乌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