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曼指着那半截酒瓶子,“你把我的指纹擦了,换成你的,然后在警察来之前,咱俩对一对供词。”姐姐都照做了。再往后发生的事情,就是她们主动报警,姐姐被带走,她被送往医院治疗并鉴定伤情。姐姐被抓走后,有个叫叶司勤的男人,大概是姐姐在会所的相好,帮姐姐请了律师,最后只判了三年。知道真相的,还有另外两个参与作案的流氓,但那两个不知道怎么的,也都在抓捕归案后,一口咬定,是程阮杀的人。程曼猜想,是叶司勤用了些手段,让那两人隐藏了真相。程曼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经历的事情,就想办法拿到了免费留学的机会,一直在国外读到了博士才回国来。这次回国,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确定姐姐生死,死了就算了,如果还活着,要确保姐姐不会把当年案情真相说出去。因为她时常做噩梦,梦见案情真相大白,所有人都知道了,她被三个流氓欺负后,她杀了其中的一个。那样,她苦心经营多年的人生就全毁了。而她回国后,偶然救了一个老头,没想到是大名鼎鼎的霍家的老泰山。她原本没想过对霍老爷子讲述自己的故事。可她去看望霍老爷子的时候,偶遇了当年给姐姐打官司的律师。那律师和她在走廊里说话,那人上来就问她姐姐怎么样了。她只好说,自己和姐姐失去了联系。那人问她,找过吗?她说过找过,一直在找呢。那人又说:“当年你姐替你顶罪入狱,坐了三年牢,很不容易,你一定不要忘了她,等找到她了,也要好好孝敬你姐姐,知道么?”程曼只能说好。而这段对话,被同样在走廊里散步的霍老爷子全部听到。程曼不得以,才把自己当年的遭遇,以及姐姐替她入狱的神情,给老爷子讲了一遍。不过,在对老爷子讲述自己故事的时候,没有说自己被侮辱的事,只说自己侥幸逃脱了。不然有过一段那种糟糕经历,还指望老爷子给她介绍好人家?她自己都嫌自己脏,别人肯定也会介意的吧?还好,她的故事,并没有让老爷子对她产生反感,反而还多了一份同情。也算是程曼的意外收获。所以才会有后面的事情,霍老爷子把亲孙子霍子潇介绍给她,为了帮助她和霍子潇拉近关系,还让她来参加了这场晚宴。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原本想利用这场晚宴达到的效果,一点也没有实现。反倒让她遇见了这个男人。程曼的思绪回到这间昏暗套房里。她的双手已经被男人用皮带勒紧,绑在了床头上。而这也已经是他们今晚的第三次了。她不知道这人是谁,猜想是一个喜欢她的男人,知道她想嫁给霍子潇,就伪装成霍子潇的声音和外形,骗着她,跟她发生了关系。但她又确实不认识此人,至少不是熟人。熟人的话,有这种身高体型的,她不会不知道,她认识的人,也不太有可能被邀请来参加这场宴会。而她之所以认为这男人喜欢她,是觉得这人就一开始的时候强迫她,因为怕她反抗,但始终没有打过她一下。过程中还总是坏坏地问她感受,虽然是把她绑着的,但会迎合着她的心意来。所以,这人到底是谁?程曼怎么也想不通,跑又跑不了,索性就不想了,躺平只当是一场特殊的艳遇。男人看出她动了情,给她松了绑,她却不愿把手从那束缚里挣脱,还主动用一条枕巾,蒙住了自己的眼睛。黑暗中,男人在她耳边坏笑,说她真是让他意外,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这么放荡的女人了。他的声音酷似霍子潇。他的身形也像。程曼觉得自己就是和霍子潇在一起,于是她求对方多讲两句,随便说什么都好。于是男人说了很多不堪入耳的骚话。那些辱骂她,羞辱她的话,反而更加刺激了她的神经。就这样,她一次次被男人带到了悬崖边,在那要落不落的半空中,摇摇欲坠,战栗不止……程曼这一整晚的空虚寂寞,终于被这个男人填满了。程曼这次的遭遇,也算是求仁得仁,她正渴望,就有追求者主动找上了她。男人手段是卑鄙了一些,好在她体验不差。但事后她才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两人结束战斗后,男人打开了灯。她看到了一张和霍子潇一点不搭边的脸,这人的气质是有的,看得出也挺有钱,但长相实在不敢恭维。她也并不认识此人,便问对方是什么人。男人点了支烟,正透过烟雾,眯着眼睛看她。程曼也算是阅人无数,一看这家伙的眼神,就知道他是一匹喂不饱的狼。所以她马上对男人说:“我可以继续配合你,但你也乖乖回答我问题。”男人笑了,带几分不屑。他把烟衔在嘴里,从旁边拿了遥控器,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然后找到了一个文件夹。文件夹打开后,里面是多个时间段的录像,而录像的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她和男人刚才的全部过程,从那录像缩略的封面上就能看得出来了。程曼手脚发冷,紧盯着男人的脸:“你想干什么?”男人随便打开一个录像,一边欣赏,一边吸烟,一边对她说:“坦白讲,我是受人所托来见你的,拍这些视频的目的本来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警告你,不要再和霍子潇纠缠,也别妄想着去当霍家少夫人。“如果你敢继续勾引他,这些视频将出现在霍子潇的手机里,也会出现在你工作的群里。也会让你身边所有朋友都知道,你私下里是个怎样淫荡的女人。”这个答案和程曼想的完全不同,愤怒的同时,也有很多恐惧,恐惧之中,也藏着许多失望。她还以为这个男人喜欢她呢!那样她还能利用这份喜欢,通过与此人维持地下关系,来稳住男人的心,然后继续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生活。可她没想到,这人只是个棋子!如此一来,她就完全被动了。“是谁指使你的?”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