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让他别打扰,最好是出去。傅靳寒赫然停下脚步,手微微一抖了一下,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抑制不住的疼。他不想出去,他想陪着她,却也怕自己的任何举动刺激到她。“你睡吧,我就在门口,你放心睡。”傅靳寒暗吸了一口气,看着床上的苏燃许久不愿转开视线。好半晌,他才脚步轻盈的走到门口。他没有出去,只是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苏燃没再说什么。不出去便不出去吧。她真的要睡了!她不想脑袋清醒着,去回忆那些不堪的画面。许是太累,没多久,苏燃就睡着了。听见床上的苏燃,呼吸渐渐均匀,傅靳寒依旧在房间里待了很久,直到天快亮了,他才走出房间。一夜未睡,傅靳寒却丝毫没有睡意。他走出房间,看到了餐桌上放着的相机。这不是家里的东西,傅靳寒拿了相机,把声音调到最低,看到里面的内容后,一张脸阴沉的仿佛要滴出墨来。陆修宁……傅靳寒狠狠咬着牙,极力控制才忍住砸了相机的冲动。把相机放回原位,好像没有谁碰过一般,傅靳寒才开门离开。傅靳寒大步流星的下楼,季宴舟在楼下的车里等着,没有离开,看到傅靳寒出来,季宴舟立即下车迎上去,“靳寒,小美人她……”“陪我走一趟。”季宴舟还没说完,傅靳寒就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两人上了车,季宴舟没有多问,他知道傅靳寒要去哪儿,所以直接开车前往目的地。半个小时后,车子在港口一个船厂停了下来。这船厂是季氏的产业。此时陆修宁正在一艘船上,他头上蒙着黑布,双手被绑着,整个人吊在船底,身体一大半被浸泡在海水里。从昨晚到现在,已经足足过了好几个小时。陆修宁喊得嗓子都哑了,都没人理他。“来人,来人,放我下去……”陆修宁的声音逐渐变得有气无力。他以为这一次和之前一样,不会有任何回应。可除了身下的水声外,隐约有脚步声传来。陆修宁精神一怔,急忙高喊,“来人,快放我下来,我是陆修宁,我认识傅三爷,我叫三爷为三叔,我和他关系匪浅,要不……要不你给三叔打电话,我和他说,他一定会放了我的!”陆修宁不知道来人是谁。他努力想看清楚,可头被黑布蒙着,黑布细密,甚至连光都透不进来分毫。两道脚步声越来越近,陆修宁心中更是急切,“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季宴舟心中的气愤,在见到陆修宁时,也已经忍不住了。陆修宁叫嚣着“放他下去”,那他就放他下去!季宴舟大步走上前,拿了桌子上一把刀,砍断了吊着他的绳索。陆修宁只听见头顶一声异响我,随后整个人掉进了水里,水淹没了他的脑袋,他想挣扎,可手脚都被绑着,他越是挣扎,身体越是往下掉。呼吸逐渐困难,陆修宁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死了。死亡的恐惧将他席卷,可突然身下一个网兜罩住了他,下一瞬,他就被提上了水面。陆修宁呼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从死亡边缘走了一遭回来。可如果新生的欣喜持续不过几秒钟,他的身体就被狠狠的甩在了坚硬的地板上。“啊……”陆修宁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摔错位了。可他无暇顾及身上的痛,他立即跪在地上,辨别了来人站的方向,不停的朝那边磕头。“求你放了我,你帮我传传话,我有话要和傅三叔说。”虽然恐惧,可陆修宁知道背后的人,一定是傅三爷。他话刚落,一个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你要说什么?”隔了几个月,陆修宁依旧记得,这是傅三爷的声音。“三叔,三叔……”陆修宁跪着爬向傅靳寒,刚到他的脚边,傅靳寒就踩在了他的手上。手背吃痛,可陆修宁连躲都不敢躲。傅靳寒盯着脚下的人,那相机里,陆修宁就是用这只右手捏着苏燃的下巴……傅靳寒眸光阴沉,脚下不断用力。陆修宁痛得额头冒汗,他望着傅靳寒,不断求饶,“三叔,我错了,不,是苏燃……是苏燃约的我,她从来都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旁的季宴舟看了一眼脸色越发难看的傅靳寒,暗自提前为陆修宁默哀了三秒。这个时候,还敢往苏燃身上泼脏水,陆修宁的脑袋实在不怎么好用。“水性杨花?”傅靳寒突然开口。单单是声音,就让陆修宁心中颤抖了一下。可陆修宁却刻意忽视了那股不好的预感,急忙道,“对,苏燃她就是水性杨花,三叔,你是被她骗了,她已经结婚了,明明有老公还来勾引你,简直是不知所谓。”陆修宁恨不得把苏燃踩在尘埃里。这样,傅三爷就不会为苏燃出头。他想过,之前在酒店里,秦放那一声“夫人”一定不是称呼的苏燃,就算是,也不过是苏燃花了点手段,迷惑了傅三爷,得了那么一个称呼。可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傅三爷的夫人怎么可能是苏燃!“你见过她老公?”傅靳寒突然开口问。陆修宁愣了一下,“没,没见过。”他只见过一次背影,正脸却没看到。可他话刚落,傅靳寒的声音就再次响起:“你见过!”陆修宁:“……”他再次搜寻了一下记忆,得出的结论依旧是:没见过!他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傅靳寒说:“和苏燃结婚的人,正好就是我,她的老公就是我,所以,你觉得你有几条命,敢在我面前诋毁她?”明显是活腻了!傅靳寒话刚落,踩在陆修宁手背上的脚,就狠狠的踢在陆修宁的下巴上。陆修宁本张着嘴,这一踢,他顿时咬到了自己的舌头。鲜血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可疼痛与恐惧都敌不过他此刻的震撼。他听到了什么?和苏燃结婚的人……是傅三爷?苏燃的老公……就是傅三爷?怎么可能?“呵……呵呵……三叔,您是开玩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