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夜晚,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月亮也不见,只看到乌云压城,平白生出些沉闷压抑,似乎在昭示着秋雨的到来。
“轰隆——”
雷声的遮盖下,明月楼二楼的某间厢房,窗框被人敲响三声,其中第一声同后面有着片刻间隔。紧接着,那窗户便被人打开,一个声音高高在上:“你怎么来了?”
敲响窗框的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阴狠:“与其问我,不如问问自己,非要装聋作哑跟他们写字交流,还好沈明月认不出你那字体,不然这时候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听着他的指责,上官飞燕已经不耐烦起来:“那日之后我已经改了小楷,用得着你来多说,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身份?”那人冷哼一声,嗤笑道,“这句话该我提醒你才是,你不过是顶替了上官丹凤才有的现在的地位,骗骗别人也就罢了,别到头来连自己也骗了,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你!”一直以来的虚荣被那人狠狠戳破,上官飞燕气极之下无力反驳。
“主子说了,你若能真能将无情勾到手,事成之后这花家的财富完全可以全部归你,但若是不成,那事情败露后你的是死是活可就只能听天由命了。”那人威胁道。
“哼,若不是那沈明月挡着,我肯定就能成了。”回想无情看自己的眼神和白天被沈明月打断的相处,上官飞燕恨得牙根痒痒。
“就是一个酒楼老板,能有多大能耐,不行就把沈明月杀了。”那人毫不在意,说起人命仿佛碾死蚂蚁一样简单。
“不行!”上官飞燕赶忙否定,“若是没了沈明月,那无情怎么可能不把这事查的水落石出?你最好别给我添乱!”
那人却不再多言,将信顺着窗户扔进去,丢下一句“好自为之”后双足轻掠,几跳之下便消失了。
迅速抓住丢来的信,伴着轰隆的雷声,上官飞燕“啪”得一声将窗户关上,力道之大惊得一旁树上的鸟儿从熟睡中飞起,似乎要狠狠发泄心中的怒火。
只是气归气,信却不能不看,自己潜伏于此,少不了需要人里应外合。怕被人发现,厢房内只燃了一盏灯,借着明灭的烛光,上官飞燕轻轻拆开信封。
纸上字迹凌厉,透着咄咄逼人的傲慢与蔑视,上官飞燕撇撇嘴,霍休这老贼,真当她傻,看不懂当下的局势和他对自己的利用吗。
一目十行地读着霍休字里行间透出的威胁,上官飞燕心下正嗤笑,突然听到敲门声响起,在密集的雷声中莫名显得惊悚。
好在门外敲门的人及时开口讲话:“飞燕,你睡了吗?”
听到沈明月的声音,上官飞燕的回应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她仍记得自己的哑女身份,硬生生将那句回应咽下。心里暗骂了那传信的人和霍休,若不是他们,自己何必开口说话,又何必如此慌乱。
上官飞燕火速掀起床榻上的垫被,胡乱将信封塞进去,又迅速将床上的薄被弄乱,将外面的罩衫脱下,发钗卸下,做出即将入睡的姿态,小步上前,打开了房门。
门外沈明月抱着被子,眼睛带着些害怕和打扰别人的不好意思,对上官飞燕道:“飞燕,对不起现在打扰你,但是今晚打雷,安歌睡了,我有些害怕,看你还亮着灯就过来了,我今晚能跟你一起睡吗?”
上官飞燕眼底的不耐一闪而过,脸上仍是那副温柔似水的样子,盛满了无限的包容与接纳,她微笑点点头,将沈明月迎进去,又借着铺床,将信不着痕迹地再次往床榻里一推。
沈明月跟在上官飞燕的身后:“不怕你笑话,我长这么大了还怕打雷,在小茶面前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回回去找安歌,结果今天半夜里打雷,她已经睡了,我也不好再吵醒她,就过来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