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老少爷们儿,你们今儿看见贼吃肉,可看不着贼挨揍。”
“谁都知道野鸭狍子离咱屯子这么近,去那儿就能网着,可谁都怕死,觉得自己的命金贵,对吧?”
林勇对视着所有的人的眼睛,每当他看到一个人的脸,对方就会下意识的转开目光,或者是低下头。
知道不好意思,知道羞耻,那就还能处。
“这些又肥又大的野鸭子,是我们全家活着不怕死网回来的。”
“我们林家在屯子里,从来没欠过谁的。”
“有谁今儿站出来,当着众人的面,说我林家欠你的,这些野鸭子就当还你了。”
“有吗?有就站出来!”
“有没有?”
“谁觉得我林家欠你的,现在站出来!”
现场鸦雀无声!
林勇在人群中扫了一眼,最后眼睛锁在了一个干巴老头身上。
这老头叫丁九毛,是屯子里的一个老鳏夫。
独自一人生活,因为不是壮劳力,加上又没有子女。所以成了生产队定的五保户,属于最穷的那种。
好在老头子自己也争气,尽管年龄大了,可依然坚持参加生产队劳动,多少也能挣点工分口粮。
另外就是丁老头。会一门手艺做粉条。
每年秋后或者是平时农闲的时候,他会把土豆红薯之类的加工成淀粉,然后再做成粉条晾干了。
这种东西也不能拿到外边儿去卖,所以都是跟本屯子和邻屯人换点儿余粮,或者是蔬菜瓜果之类的勉强维生。
“九毛爷,这只野鸭子给您。”
刚才听了林勇一番话,人人心里震撼,也包括丁九毛。
此时见林勇拎着一只大鸭子递给自己09毛慌忙后退。摆着手说:“二勇,这可受不起,不能拿,这是你们一家人拿命换回来的。”
林勇一笑:“九毛爷,我这话还没说完呢,这可不是让您白吃。”
“我们家今年一年需要吃不少的粉条,您也看见了,红燕现在肚子正大着,这接下来要是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我还得摆席呢,哪能缺得了粉条,还有过年的时候,家里也得用,这一冬天粉条少不了,所以呀,我这是拿野鸭子和您换,当是给您的加工费。”
“大嫂去拿秤来,把野鸭子称称,二叔给定个价。”
林勇二叔是生产队的会计,由他来定价,自然具有说服力。
此时林勇二叔也明白了林勇的含义。
“行,我先给大家伙说道说道,这野鸭子我已经估摸过了,一只大概是两斤半到三斤的样子。”
“这种业务比较稀罕,所以要是拿到县城去,一只能卖个12块钱到15块钱,可咱这里是屯子离县城还有些个距离,所以也不能按那么高的价算。我觉着按10块钱一只就差不离儿。”
“这鸭子有大有小,咱统一都按二斤半算,先来的,换走大的算自个儿占的便宜。后来的换走了,小点儿的也不会低于二斤半。”
“九毛叔的粉条是有价的,不管是加工还是现成的这价大家都知道。二勇先给个鸭子抵10块钱往后要吃粉条,就从九毛叔那拿,把假补回来。就是这么个理儿”
“九毛叔,您看这么着成不成?”
众人没想到,这么大一个便宜,竟然落到了一个孤老头子身上,不禁都眼巴巴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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