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厌面生茫然:“你说不管我有多少要求你都答应?可是我听岔了?”
靳玄野从未在陆厌面上见过如此神情,陆厌一贯面无表情,所以他时常猜不透陆厌所思所想,而眼前的陆厌竟因他答应了区区三个条件而失了态。
显而易见,陆厌并不认为他会答应。
他叹了口气,心疼地道:“我说不管娘子提多少要求我都答应,只要娘子不再一心求死。”
陆厌直白地问道:“你何以这般轻易地答应我?”
自是为了更好地报复你。
自是因为我舍不得。
两种截然相反的念头在靳玄野脑中此起彼伏,相互攻歼,最终由后一种念头占了上风。
故此,靳玄野答道:“我舍不得你死。”
陆厌怔了一怔,继而笑道:“是因为尚未对我这副肉身腻味么?”
“兴许是罢。”左右靳玄野尚未思量好如何处置陆厌,不若走一步算一步罢。
陆厌淡淡地道:“你只是尚未尝过妓子、小倌的手段罢了,你一旦尝过,我这副无趣的肉身便算不得甚么了。”
靳玄野气不打一处来:“娘子是要我去寻花问柳?”
“你若想去,去便是了。”纵使心里头不痛快,陆厌亦说出了口,反正靳玄野不会为他所有,早些令靳玄野送他上路有何不好?
靳玄野气得倏然将陆厌按在青石板上,扯下陆厌的下裳,横冲直闯。
现下情毒正安静着,陆厌疼得厉害,却紧抿着唇瓣不说话。
靳玄野虽在气头上,但一见陆厌被自己弄出了血来,便顿了顿,俯身吻上陆厌的耳根,柔声致歉:“娘子对不住。”
陆厌不看靳玄野:“你要如何便如何。”
“我要如何便如何?”靳玄野冷笑一声,“那我便教娘子死在我身下如何?”
陆厌欣然笑道:“做个风流鬼有何不好?”
“我可不是牡丹花。”靳玄野用力地剥净陆厌的衣衫,以布满剑茧的手一寸一寸地摩挲着暴。露出来的肌肤。
春寒正浓,天尚未大亮,山风阵阵吹得陆厌通体生寒,惟有被靳玄野触及之处热得发烫。
此刻幕天席地,他这处小院偏僻,只有一小童日日来扫除,所幸由于他对靳玄野心怀歹意,特意叮嘱小童没他的命令勿要再来。
否则,怕是要被小童撞见这不堪入目的一幕了。
靳玄野解开陆厌亲手为他包扎的右掌,并撕裂伤口,将鲜血往那处引,教俩人的鲜血混在一处,不分彼此。
陆厌忽觉异常,回首一瞧,蹙眉道:“你在做甚么?”
即使怒气未消,靳玄野得到陆厌的关心后,却如同做错事的小孩儿般,怯生生地道:“我只是不想让娘子太疼。”
陆厌口是心非地道:“我不怕疼,我不是说了么,你要如何便如何。”
“娘子这嘴还是用来接吻为好。”靳玄野立刻擒住了陆厌的唇瓣,他明白陆厌不是故意与他作对,而是一心求死。
陆厌被靳玄野吻得神魂颠倒,明明怕疼,竟连一点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起初,身体在外力的作用之下,慢条斯理地磨蹭着青石板,后来,身体陷入了锦被当中。
靳玄野让陆厌直面他,接着郑重其事地道:“娘子若再要我去寻花问柳,我便如此惩罚娘子。”
陆厌嗓子微哑:“算不得惩罚。”
“我说是惩罚,便是惩罚,娘子不准多嘴。”靳玄野再度吻住了陆厌的唇瓣。
吻起来这般舒服的唇舌若能少说些不中听的话该有多好?
一回后,靳玄野抱着陆厌道:“不许再一心求死。”
陆厌足间一塌糊涂,吐息不匀,良久才道:“你不是要教我死在你身下么?”
“我不过是在对你放狠话。”靳玄野将陆厌抱得更紧了些。
陆厌暗忖道:这靳玄野变得好生奇怪,是因为我在生死簿上的死期未至,所以不管我如何说如何做都死不得么?那么三月十五呢?靳玄野是否会在三月十五翻脸?
靳玄野见陆厌默不作声,急冲冲地威胁道:“不然,我便将你娘亲的牌位劈了当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