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宥礼情绪异常稳定,他薄唇翕动:“你,祁少虞。”
祁少虞一肚子脏话都被这人冷淡的表情给噎了回去,他张了张嘴,最后挤牙膏似的出来两字:“有病。”
他是真有病。
祁少虞这样想,脑袋抽了才会相信他满嘴跑火车的母上。
陆宥礼把门打开一些,然后侧过身子。
他声音依旧平和:“外面雨很大,先进来。”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祁少虞更加烦躁,真是什么神人都能被他母上找到。
祁少虞压根不想进去,他把箱子甩得“砰砰”响,转身就要离开。
睡大街也好,饿死在岛国也好,随便怎么都好,反正他一秒钟也不想再在陆宥礼面前待下去!
“别走——”
手腕上突然一紧。
祁少虞浑身发麻,不是冷,也不是恶心,而是那种浑身上下触电一样的感觉。
他条件反射就想把手抽回来,“干什么?你想打架?”
陆宥礼的掌骨很大,他的手腕卡在里边可以说是纹丝不动。
祁少虞火大,像是所有积压的情绪都找到了宣泄对象,他大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到底收了我妈多少钱啊,演得这么敬业?”
他脾气乱发一通,而陆宥礼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那双眼睛一直跟在他身上,没有任何的不满,只有注视,缓慢而又深刻。
其实陆宥礼的双眼睛很漂亮,瞳仁像是漩涡,黑黑沉沉,对视几秒钟就会让人沉溺。
祁少虞这人打架硬刚惯了,还是头一次碰上这样的人,硬的不吃,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半晌,陆宥礼开口:“好受些了吗?”
“我。。。。。。”
“那现在进来吧。”
陆宥礼拉着他的手腕,终于把浑身都湿透的人哄进了家门,就连行李箱也没有放过。
祁少虞脑袋晕乎乎的,等到反应过来时,大门已经关上了。
不对?
祁少虞忽然意识到什么。
他不是在跟陆宥礼发火吗?怎么突然就被他带上了贼船?偏偏他自己还一点都不反抗!
祁少虞懵懵的站在门口,头发、衣服,哪哪都在滴水。
陆宥礼半跪在地上,从柜子里找出干净的毛巾,然后搭在他头上,纤长的手指隔着柔软的布料插进发丝里,细细的擦拭着雨水。
他说:“抱歉,没有去东京接你是我的错,我想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重逢应该郑重一些,而不应该是在匆忙的机场。。。。。。不过现在看来我应该搞砸了。”
陆宥礼抿了抿唇,鸦羽般浓密的眼睫微颤,语气诚恳:“可以原谅我吗?”
祁少虞愣在原地,脑袋里一团浆糊。
怎么办。。。。。。他好像真的想让我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