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一时语塞。韩宸提到的是有关墨奕之事,虽然师兄弟间出了纠纷本不好说,但面对韩震的指责,他们也不便轻易忽视,尤其是如此众人瞩目的时刻。
“宸儿,这事先放一放吧。”韩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韩宸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个问题虽然是针对教训墨奕的目的,但涉及到几个年轻人的事情却是不宜直接公开的,毕竟墨陵等人也都是墨门子弟。即便韩震对墨奕不满,也不会因此将其置于死地,他也明白楚墨不会完全按自己的意愿处理。
“请大家包涵。”韩震站起来对着四周拱手道,“兼爱固然是我们追求的目标,我们也坚信全天下的人都心向往之。遗憾的是这世上的不公,不仅有着各种等级制度,更有统治阶级和地主的存在。”
“那些贵族,以自己高贵身份自诩为至上之人;地主则霸占地土,认为自身可以操控一方事务,这些人自然不愿意兼爱出现。因为他们侵占良田、买卖奴隶、供养武士,一旦兼爱出现,必然是他们第一个反对!”韩震话语稍顿:“而那些被压迫的贫苦大众,连温饱都成了问题,如何能够谈论兼爱?”
韩震语气沉重地说:“在我离开秦国的路上,恰逢竟陵郡横征暴敛导致百姓投秦的情景。普通老百姓们宁可接受秦法之严厉,也不愿在残暴的治理中生活。你们能想象他们的绝望和痛苦吗?缺衣断食之下只能去偷去抢,心中充满怨怒时可能采取暴力,哪里会有功夫去实践兼爱非攻?”
“所以说,真正的兼爱需要天下安定,人们衣食无忧;而这安宁富足的关键在于统一。”韩震的言论对于一些墨家**来说确实耳目一新。长久以来,由于他们不愿意依附君主而隐居山林数百年,虽然他们常有人下山了解民众情况、阻止冲突发生,但从没有人试图探索更根本的治国方略。
因为墨家奉行简朴之道,日常生活艰辛被认为是一种修炼方式,他们绝对不会提倡节约和家庭勤俭生活。反之,若他们不知享乐,不懂奢华,恐怕连王侯都要怀疑他们的资格了!
任何加入国家治理的墨家**都会坚决实行墨家的思想,如果不被重用,他们会果断辞职。统治者不喜欢他们这种刚正的态度,时间久了使得墨家人不再对掌控地方抱有过高的期望,而是专心治学于山野中。
通过韩震的一番话似乎给了他们一条新道路,让兼爱变为可能,如果能够铲除贵族的高傲心态和地主专横,那么人民各有其所,则兼爱何愁不会来到呢?
“一统不是秦国的问题,而是整个华夏的问题!”韩震的话持续深入:“千年历史长河中,不论是三皇五帝还是周王朝的更迭,统一始终是个趋势。即使无商鞅改革,也有其他力量会使华夏天下一体,是否由其他国家(齐、赵)完成也未可知?当我们的目光锁定在整个民族的伟大复兴之时,那些小规模的政治变动还有多少意义?”
“当然局部的变化依然关键,它是大国建设之基础。秦国曾以其严酷律法压榨国民,但最近也开始推行新制来改变。这样一个拥有明智**的大国,为什么不可能成为统一天下的领导者呢?”接着他对山东诸国一一评述,从君主孱弱无权到大臣**软弱,并感叹在这种背景下民不聊生,战争意义又在哪?
“好!”随着他话语落地结束的手势,台上、台下皆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
他们本来就是因为怀揣拯救黎民百姓的理想来到这里,即使历经艰辛也在所不惜;而
“韩将军,如果我们也想归顺秦国,该怎么办?”有**按捺不住,站起来大声向韩震问道。墨尹和叔共连连点头,看来这韩震果然是个多谋略的人物,准确地把握住了那些**血气方刚又渴望一展才华的心。他根本不提一路上有多少艰难险阻,前路有多少不确定因素,仅仅提到华夏统一的大业,谈及安定百姓的方法。这样一来,他们这些人似乎已经丧失了继续支持墨门的理由。
韩震轻轻一笑,意味深长地说:“像秦墨那样投效秦王,自然是稳当。”
这一句话让众人皆感到愕然。秦墨是在秦国作为一种行政组织存在的,假如楚地墨者投入也一样编排进这个体系里去,那么秦国便将获得墨家三分之二的力量,这样之后他们还会不会看重墨家的存在呢?毕竟作为一支来自民间的学术集团,虽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并且内部结构紧密,但本质上依然脱不开民间组织这个属性。假如秦国如战场般的出尔反尔,借口推托说辞,他们岂不是白白投入?
“墨门中人,就没考虑过三派重新整合的问题?”这时韩宸开口问了这样一个看似普通但实际上分量相当重的话题,一语道出了大家的心声——尽管墨门分家已有些年月,分歧严重,但从没有任何人曾提出再度联手的可能性。而听有人提出这一点,却让许多人仿佛看到昔日辉煌的希望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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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合为一支,墨家的威望与实力必将恢复到曾经在列国间风光无比的样子;那么儒道那两批自大的家伙就不得不承认墨学的地位,屈尊在其之下?
“这个议题暂时撇一边儿!”叔共赶忙制止,目光转向韩震,暗示他不要过于在这个敏感的问题上争论。目前还有几位长老在外没有回归,所以谈论投入秦王一事还是可以商议,但如果讨论到三支重新联合,则并不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