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樾脸上毫无波动。
“……我现在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没什么傲人成绩,爹也不是什么皇帝了,所以你没必要这么麻烦,”陆青泽说,“我……”
“殿下。”
楚樾打断了他。
陆青泽立刻闭上了嘴。
楚樾平静地看着他:“不论如何轮回转世,您都是太子殿下。”
“我只是在做我想做要做的事,永远效忠于殿下。”他说,“我效忠的也并非太子。即使殿下不是太子,即使当年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即使如今也不是太子,只是普普通通的平民,我也会效忠您。”
“我选的主子是祁昭,不是太子。”
“所以,殿下不必觉得有什么负担。即使殿下没有平乐殿,只有这样一个小地方,我也愿意帮殿下打理好。”
“殿下在哪儿,我就去哪儿。”
“殿下……还没想起山林吗?”
楚樾的眼睛过于平静,如一滩死水般毫无涟漪,仿佛丝毫不在意问题的答案。
于是陆青泽沉默了,因为他知道山林。
他知道这个问题后藏着的巨大痛苦,那是对他们而言与割心挖骨无异的往事。可楚樾丝毫不在意,那便是说他已经麻木,或许他经历过太多对他迷茫的太子祁昭。
太子祁昭太多时候都不记得他了,也不记得和他之间的事。
所以他习惯了,也就不在意了。
他早已习惯被单独一个人丢弃在漫长的史书之中。
察觉到这一点,陆青泽再说不出“不必”的话来。
“……我记得。”陆青泽说,“好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不太习惯……你能来,我还是高兴的。”
楚樾笑了起来,看起来十分欣慰。
陆青泽也暗地里松了口气,看起来他还没彻底麻木。
陆青泽端起碗来,忽然愣了愣。
他看向碗里的粥。
楚樾看出他的异状:“怎么了吗?”
陆青泽有些意外:“这粥居然是温的?”
“自然是温的,我一早做好就为您晾上了。”楚樾说,“粥出锅时烫,不能烫到殿下。”
“呃,不是,”陆青泽说,“之前那粥怎么是冷的……不是你放的吗?”
楚樾迷茫一瞬,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立刻凝重了神色。
他问:“有人为您送过冷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