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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晗穿上最近常穿的那件大衣,顶着寒风穿膛打了辆车。本来想开车去,但剧组试镜的地方很远,算上堵车约莫要两个小时。
除去昨晚,喻晗确实太久没开车了,还是别祸害别人了。
哪怕有网络,被贺平秋圈在家里的这些年多少还是让他和社会脱节了。
很少外出,没有社交,不出远门,以至于他都不明白已经过了早高峰路上为什么还这么堵。
出租车司机好像都携带健谈的属性,大概是两个小时的车程太长,有些寂寞。
喻晗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思绪却在神游,难免显得敷衍。
路上的车毛毛虫似的蠕动,慢得不得了。
“您看这情况我多久能到?”
“怎么说也还要一两个小时吧。”司机看了眼后视镜,“穿这么精神,急着见女朋友啊?”
青年的大衣看起来料子不错,不是便宜货,就是肩宽不太合身,显得胸口空落落的,也许是对象买的。
“不是。”喻晗说,“女朋友死了,给我留了一些东西,我去看看。”
司机顿时不说话了,从后视镜里瞄了他好几眼,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喻晗倒是挺平静,说起女朋友这个称呼的时候还无意识笑了下。
结婚前两年,喻晗有个很久没见的朋友打来电话寒暄,聊了很久,对方问他现在是不是还一个人,他说有对象了。
对方调侃道:“你单身这么多年才被人拿下,女朋友人应该很好吧?漂不漂亮?”
喻晗当时就乐了,故意膈应人:“脾气坏得要死,一点都不讨喜,漂亮倒是挺漂亮,可惜徒有虚表。”
身后的贺平秋咬住他的脖子,慢慢撕磨。
朋友毫无所觉:“你别在我面前装逼啊,你既然谈了肯定是认真的,别说违心的话叫人伤心,到时候吵架了我可就成罪人了……”
被当成女生的贺平秋意外地没生气,反而在他挂电话后若有所思地说:“你想找女朋友是不可能了,但如果你更喜欢这样,我可以做|爱的时候穿裙子。”
贺平秋不是在开玩笑,听语气是认真的。
当时喻晗震惊得语无伦次,无法想象贺平秋穿条短裙压着他做的场景,连连拒绝了三四遍,只是往后几年贺平秋在床上犯浑的时候,他又想,妈的就该买几条裙子回来给这狗东西穿穿。
但他真要买裙子回来,贺平秋肯定又觉得他还是想找女朋友,喻晗实在懒得跟他在这方面掰扯,所以也就心里yy下。
一个半小时后,喻晗才从出租车里走出来。
试镜地点在一栋写字楼里,前面的人都走一大半了,他出现的时候,靠在门口点烟的男人一愣,跟他打了声招呼进去跟什么人报备道:“他过来了。”
这个导演一个月前也有出现在葬礼上,是宾客中为数不多真心惋惜难过的人,喻晗也认识,算是贺平秋的师父,名叫甘朗。
甘朗也不年轻了,估计是没想到自己还有先送走贺平秋的一天,看到喻晗的瞬间百感交集,嘴张了半天一句话没说出来。
直到风尘仆仆的喻晗冲他笑了下。
甘朗:“我刚说今天来试镜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就要走呢。”
喻晗笑了笑:“好久没走这条路,没想到路上这么堵。”
“我等你电话等了好多天,以为你不打算来才组织了这场试镜。”甘朗笑骂道,“早知道你来,我还废这个劲做什么?”
显然是贺平秋提前跟他打过招呼。
喻晗说:“您不用为难,我什么水平自己心里清楚,走正常流程就好,您还是选您心仪的演员。”
甘朗夸张道:“算了算了,我今天一个合眼缘的都没看到,不是用力过猛就是用力过猛,一看到小晗就觉得就是你了。”
喻晗差点起了鸡皮疙瘩。
平日贺平秋很少亲昵地叫他什么,毕竟这东西写信都喊大名,就算在床上也很少说荤话,不知道是性格使然……还是怕喻晗觉得膈应。
但偶尔夜里,喻晗先行睡去,贺平秋上床的时候会低声叫句“小晗”,有时候喻晗没睡熟就会碰巧听见,但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就干脆装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