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个下午的时间,顾探风和江月白还吵了一架。
岑旧来到后山和顾探风约定的地点,等了一会儿。
等来了一个可怜巴巴、垂头丧气的少年。
顾探风低着头一路闷声走。
直到撞了一下。
他愣了几秒,捂着头看向岑旧。
才反应过来。
“抱歉。”顾探风干巴巴地说道,“我没看路。”
岑旧:“发生了什么事,这么魂不守舍?”
顾探风:“没有。”
岑旧“哦”了一声。
“那就不说了。”他利落道回复道。
顾探风:“……”
顾探风感觉心里面有些堵。
跟在岑旧往后山农田处的路上,顾探风终归还是没憋住:“逢秋想让我更名换姓,入他江家祖籍,从此以后以他义弟的身份科举,进入官场。”
“我不愿意。顾家这一脉就剩下我一个了。若是改了名姓……”
不用说百年。
几十年之后,便无人再记得周陵还有一个顾家。
那顾家的冤死,又算做了什么?
“江逢秋让我不要任性,以大局为重。”少年垂在身侧握拳手微微用力,透出泛红的指尖。
“有的时候,我会情不自禁地去怨恨我自己。是我无能。如果不是我的存在,我娘她本可以自己……”
顾探风止住话音,眼角红了一片。
岑旧停住步伐,端详着这个和好友年轻时极度相似的少年:“或许,寒松心里想的是,倘若没有你,顾娘子现在或许可以独活,对吗?”
顾探风愣了一下:“我……”
“我是听着顾娘子的事迹长大的,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她都有很认真地在过自己的生活。”岑旧笑道,“你的母亲,其实是很了不起的存在呢。”
顾探风忍不住咬了咬唇,指甲嵌入皮肉,咽喉漾着一股酸意。
他曾经只是知道舅舅和其他一些长辈是修士。
顾探风并没有想过,母亲也有过那么耀眼的时候。
顾家变故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当时留在周陵本家都是手无寸铁的凡人,纵然有一些侍卫,可又怎么比得上修士的刀光剑影。
那是顾探风第一次看见母亲提起剑,冲入修士群中浴血保护族人。
最终,还是挡不住恐怖的修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