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很小的一块。
挖出来多少泥土,再埋进去多少,她感觉应该不会太突兀。
可……
南桑看着墓碑上景天咧着大牙的黑白笑脸,再看向地面凹下的一块。
喃喃:“为什么这么明显呢?”
南桑跪着,脑袋微微摇了摇:“不应该啊。”
“为什么啊。”南桑在黑夜中看着景天:“为什么只是少了个骨灰盒,你的墓就填不满了呢?”
南桑长长的哦了一声,眼睛瞪大,声音像是幼时的娇憨:“桑桑想起来了,因为你当年亲手给我做了个玉床,你死了后,我让人把那个床给你改了个床,垫在你的骨灰盒下面。”
“舅舅。”南桑蓦地低低的叹了口气,脑袋微微垂了垂,她轻声喊:“舅舅。”
南桑跪在原地。
满是泥泞的手抬起,轻轻的捂住脸。
南桑胸膛起伏很久,开口:“对不起。”
南桑的泪水,从满是泥泞的指缝中渗出。
“我不该……”南桑声音破碎的喃喃:“我……我不该……我不该喜欢上他。”
若是九岁那年,没有一眼就喜欢上清贵的、冷淡的、也冷漠的景深。
是不是,她的人生不会这么一败涂地。
大年二十九尾声。
大年三十的开端。
天空中飘下了细雪。
南桑倒在外公舅舅和母亲的墓碑前。
远处漆黑的身影走近。
景深解开身上的羽绒服,披在落了飘雪的南桑身上。
弯腰把人抱起来。
景深脸上突兀的飘过了一阵风,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
他抱着南桑顿足,看向并排的三个墓碑。
眼神黝黑晦涩,几秒后什么都没说,抱着南桑走了。
南桑的大年三十发烧了。
昏昏沉沉的不停做梦,梦到年少,梦到成年,梦到如今。
南桑睁开眼,定定的看着上空,这是她房间的帷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