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明明放下?她往前走了,一年中却仍有那么几天,梦见时?知雨。即使是很无聊的画面,她也在梦里红过眼睛。
那梦其实没什么内容,就是年少的她们?走在河岸。黄昏的色彩晕染在故人身上,令她想做一个不想醒来的梦。当女?人一如?梦中那样遍着辉光,真实地站在朝阳下?、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能?做的也只有屈从?——
承认吧,就算过期了,太妃糖仍散发着令人不快的甜味。时?至如?今,她看向时?知雨的每一个时?刻,都还浸润在同?样的色彩里。前尘隔海,她却无法挣脱、不能?抽离。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这一次,只怕余生花多少时?间,都再难忘却。
最后,寰宇酒店。那天晚上,抱着跟她诚挚告白的女?人,她在心里说了再见。再见,从?今之后没有过去,只有现在;没有时?知雨,只有方知雨、女?朋友。
……
吉霄在黑暗中侧向跟她挤地铺的人。
如?果失忆是这段关系的必要?条件,那她可以装一辈子。原本忘记这件事,她就很擅长?。她会?让这场游戏一直这么继续下?去,作为当事人、知情者。在她说停止前,被圈定的羊羔是逃不了的。明白吗?方知雨。
仿佛听到她心声,女?人在这时?回应一般握住她的手。似乎以为她睡着了,便完全不遮掩,满怀好奇和眷恋在黑暗中细细抚摸她的手。
看,爱没有逻辑,不讲条理。非要?问?因果,那此刻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做。不仅抚摸,还在把她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地吻。
女?人的唇瓣柔软温热,顷刻就令她心旌荡漾。然而对方却在这时?停下?,用自己的脸颊贴她手背。似乎这样依偎着,今夜就能?做个美梦。
终于再难抵挡,吉霄伸手抱紧恋人——
抓到你了。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被揽入怀后,天真的羊羔对她说。
“你可以继续这么以为……想做什么都没问?题。”
方知雨不答话,但吉霄知道她害羞了。因为她把脸藏进她颈窝。
被女?人的呼吸扑得有些发痒,吉霄跟她再凑近些:
“刚才就想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伞?”
“啊!”
“啊什么啊?”吉霄说,“要?不是我看见,你还打算把它?扣在这多久?还有我的旧手机。”
“不是我扣,”方知雨跟她强词夺理,“是住在我这里很舒服,它?们?自己不愿意走的。”
吉霄在黑暗中也笑开。
既然谈及住处,有个提议倒是希望方知雨愿意接受。
“你不觉得住14楼很不吉利?”
“但便宜啊,”方知雨跟她说,“13楼和14楼都很便宜。”
那是因为都没什么好彩头。“方便说吗,这里的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