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册里当然就是照片啦,笔记本里是陈淑华女士的日记。
最旧的那一本几乎要脱线了,翻开是泛黄的纸张。
第一篇写的是她被迫停止学业步入婚姻的那一天。
她离开“娘家”,加入“夫家”的第一天。
她说她原本梦想当个地理学家,或者一个探险家,又或者一个研究古生物化石的学者,
但是家里可能没办法继续供她念书,弟弟们都长大了,他们将来都要娶媳妇。
家里的生意合作伙伴看上了她,给出的报酬非常可观。
他说他的儿子是独生子,她给父母带来了三个弟弟,他盼望她也可以给时家带来源源不断的香火。
陈淑华说结婚后的每一天都让她感到痛苦和压抑。
尤其是一次次躺上手术台的时候。
一直到医生说不能再继续了,他们才停止。
等到再次怀孕的时候,他们没有去查性别,但所有人都当她腹中是个男胎。
称呼、婴儿用品,都是按男孩儿的来。
陈淑华已经麻木了。
当她在产房听到孩子哭喊的那一刻,她泪流满面。
她为她所有未出世的孩子哭泣,
如果这是个男孩,
她觉得是他杀死了自己所有的女儿。
他会让她彻底沦为生养的工具。
会让她成为时家子子孙孙的奴隶。
护士把孩子贴在她脸上,看见她在哭,遗憾地安慰说:
“女儿也没关系,你还年轻,想要男孩还有机会。”
陈淑华看着那一团被羊水泡得发白的小家伙,护士打开包给她确定这是个女孩。
她哭着哭着就笑出声来。
是个女儿啊,谢天谢地!
我的女儿回来了!
是我可怜的女儿!
她亲吻她小小的孩子,发誓要尽所有的努力去爱她。
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