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较乐意私下调解。
“为什么不试着先调解?我的意思是,这样比较不耽误你的时间。”
“不,我就要当原告,时间、钱,都不是问题,但是我一定要赢,明白吗?”
办公室里很安静,周遭的人都走完了,偌大的屋内只有他俩。
叶琬沂这一刻明白了,她觉得自己像猎物的原因。
陈徵的目光太过锋利,是运筹帷幄,是势在必得。
他不是要维权,更像是在谋划一场恶作剧,她这次不再是正义的化身,在五斗米面前,她的身份是帮凶。
可是她听见自己说:“好。”
陈徵满意起身,道:“等你的好消息。”
感情真让人奇怪,爱的时候许下海誓山盟,不爱了巴不得鱼死网破宁愿两败俱伤。
那场官司没打成,女孩刚收到传票,就哭着去找陈徵求他原谅。
大学还没毕业的姑娘,家里又重男轻女,哪来的钱请律师,再或者,本就是她理亏。
肚子里那个孩子是某个夜里她醉后乱性留下的证据。
她确实有过想法,想让陈徵接这个锅,可是还没来得及把帽子给他戴上,他就提了分手。
这是叶琬沂真正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她熬了好几个通宵准备材料,结果都没用上。
但是陈徵没有亏待她,托人给她送了一笔不小的代理费,足足她叁个月的工资有余。
她茫然地翻出抽屉里的名片,SE,使劲回想到底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公司。
是R大的慈善晚宴。
SE捐了一百万,写的是为支持母校建设发展。
可是当时来的人不是陈徵,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全权代理,当时舍友还在跟她讨论:“这家公司刚成立不久吧?真有钱,诶,老板是谁啊?也没听说过是哪个校友啊……”
没想到是陈徵。
可是他以前是R大学生吗?
……
再见陈徵,是个饭局上,来了很多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非富即贵,叶琬沂被叫来当服务员,负责上菜倒酒,一晚上薪酬叁百。
“流程一定要记住,别出岔子。”
“好的林姐。”
领班是以前叶琬沂兼职认识的,人很好,看她缺钱,时不时有兼职的活儿都想着叫她一把。
上的都是名酒,订的是酒店最大的厢,里边摆了两张大圆桌,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标准的应酬式笑容,举着酒杯觥筹交错,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寒暄。
叶琬沂站在旁边负责帮忙续酒,她尽量心无旁骛,却总感觉有一束目光一直盯着她。
余光望过去,就看见了另一张桌子坐在角落的陈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