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译桓的手,终于松了。
她却感觉自己的视线都氤氲在一片腥红里,喉咙也是一阵腥甜,她忍住了,才没让自己咳嗽出声。
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
这才发觉了自己的失态,立刻转身走。
药箱在客厅,电话也在客厅,私人医生就在小区里,只要他联系,不出五分钟就会赶到。他拿起了电话,立刻向医生讲了情况,描述间再次想起了刚才那一幕,心蘧然收缩。
她竟然把自己撞在床头柜上,那么狠,那么狠,狠得好像真的不想活了,要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就让他眼睁睁地瞧着……
她怎么能,这样狠?
他站不太稳,手握着药箱,掌心却不由自主地收紧,脑海杂乱如麻,已经不能正常思考。
再回卧室的时候,沈向晚靠在床头,正挣扎着起身。瞧见他返回,目光又变得凶狠起来。他走过去,将药箱放在一边,打开盖子,取出纱布和剪刀,抬起头来看她额头上的伤痕,又低下了头,开始剪纱布。
手下忙碌着,这才压下了心里的情绪。
他的手覆上她的额头,“会很疼。不要动。”
沈向晚果然没再动,而是翻了个白眼,面上更是嘲讽,他以为她终于老实,于是开始上药。她却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推开,手一掀,药箱连着床头柜都翻了——
他好不容易压抑下的愤怒再次喷薄:“沈向晚!你干什么?!”
“放我走。”
他一字一字:“不可能。”
她对他厌恶至极,“方译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把我拉到这里,不要我走,无非就是想利用我逼迫我哥就范!你也是用尽了心思!先是逼得蔡闵程濒临破产,跟我分手,现在又要对付我哥了是吗?在我家楼下徘徊了那么多天,恐怕就是为了今天吧!”
她轻轻地笑了,笑容漾在脸上,皮肤的白皙与血液的鲜红混在一起,有一种别样的恐怖。
他的视线却越发模糊起来。
愤怒终于完全爆发,“是!我把你拉到这里,不让你走,就是要利用你,来威胁你哥,来逼迫你那个杀人犯哥哥再次就范!一开始接近你,就是心怀不轨,动机不纯!当时拉你从斓金出来,就是想占有你!发现你是律师,才没有下手!逼死蔡氏企业,就是想破坏你的感情!之所以同意调解,无非就是想让你愧疚,让你顺套儿钻!帮你找房子,入高伙,做访谈,无非就是想套路你!为什么?因为周围姹紫嫣红太多,想换一个口味!说白了,就是想给我那个从小就没妈的孩子找一个跟我前女友一模一样的后妈!”
每一句听起来都那么真实。
就像把他坚硬的心脏外壳硬生生的撬开,里面尽是黑黢黢的阴谋和算计。
可沧桑如他,感情何曾纯粹过?
只有一次……一辈子只有一次……
和她!
可这个人……误会你!从来就不曾用平常的心待你!甚至不惮以最大限度的恶意来揣测你!
纵然一向冷静的他,此刻却也失了疯。他已经完全看不到她额头上往下溢的血,只是拎起她的腰肢,噬咬着她的唇,牙越发用力,从口舌到胸腔都是甜腥,她是想过激怒他的后果,却没想到这后果这样猛烈,不由在他身下疯狂地挣扎着,牙关也是紧闭着,却被他生生撬开,她呜咽许久,最后整个声音都被痛楚埋没。
她一个巴掌就扇过去,打得他嘴角全是血。他却笑着抹了抹,声音嘶哑得让人绝望,“如果可以,我多么想……多么想这样杀了你!也好过这样……”
“好过这样……活生生地……折磨……”
她被他抱着,整个人都悬了空,手无可安放,一直剜着他的后背。他整个人抵了上来,将她逼在冰凉地墙上,唇一直在游移,手却一直在撕扯她的衣服,毫不怜惜,她动不了,也叫不出来,感觉自己已经在他身前一丝不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