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守言没回答,只是低头抿了口果酒,酸甜沁凉,用来调和的葡萄酒提前冰镇过,混着水果的香甜在他喉口和舌尖流转。
闷热的晚风吹透悠闲的伊比利亚半岛,夜色下庭院角落静默得像一幅深色调的油画。
程在野无声凝视姜守言低垂的脖颈,他知道刚刚那句“罗卡角离这里远么”已经是他想得到的邀请——独属于姜守言的悠缓和委婉。
但他还想要听到更多。
于是他又坐近了几分,在姜守言看过来的时候笑着问:“姜守言你想去吗?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程在野凑近人笑的时候其实很容易迷惑人心,因为那双眼睛太漂亮了,像是盛满了情人间耳鬓厮磨的深情,轻而易举就能让人陷进去。
不过他遇上的是姜守言。
即使不明说也能在眼神流转间让你心甘情愿随着他的意愿做事,就好比刚刚那滴溅到唇角的酒水。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你就是想不由自主替他擦了。
果酒里加了少许白兰地,姜守言似乎喝不惯这样的烈酒,眼尾有些迷蒙地眯起。
泛凉的气息凑近了几分,是艳阳和黑夜交替间,恰如其分的片刻清凉。
“你觉得呢?”姜守言停顿了一下,看见程在野喉结很轻微地滑动,“你觉得我想不想去?”
明明喝酒的不是他,程在野却觉得自己耳根好像烧了起来,心跳跟随呼吸的频率一起变快,变得躁动难耐。
程在野吞咽了一下,嗓音还是喑哑:“我觉得你想去。”
姜守言就顺着他的话答:“嗯,我想去。”
姜守言笑着说:“我想跟你一起去。”
程在野不愧是他几个朋友之间的焦点,一会儿没见都能被paulo嚷上几句。
叫喊间姜守言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往岛台看过去。
偏头的刹那,程在野伸手抓了两块冰块,飞快塞嘴里嚼了。
燥热被压了不少,他在嘭嘭的心跳声里长长呼出一口凉气。
*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头顶繁星辽阔。
paulo酒都喝到嗓子眼了,还不忘把最后几个烤鲈鱼硬塞下肚,吃的太撑,脸当即皱成了一团。。
martim摁着自己和paulo比喝酒喝痛了的太阳穴,嗤了声:“(怎么没撑死你?)”
paulo理直气壮:“(最后几个,不吃浪费——)”
话还没说完,他猛地瞪大眼睛捂住嘴,扭头就往洗手间冲。
吐的太厉害,实在没力气走回自己家,paulo耍赖留宿程在野家客房,martim怕他晚上撒酒疯把程在野房子烧了,也和他一起留了下来。
其他朋友要么有人接要么住的近,相互告了别之后,小院登时就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