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在野从沙发上撑起来,站在茶几边静了一会儿,带了点窘迫:“……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姜守言在月色里弯了眼睛,“人之常情。”
“要是我没喝多,刚刚我也会抵着你,现在有些……”姜守言蹙了蹙眉,似乎又在思考用什么词语恰当,“力不从心?”
“酒精抑制了我正常的生理反应。”
程在野:……
浓稠的夜色在视线里流淌,程在野知道姜守言醉了,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是酒后不经思考的胡言,但他还是在眼神流转间被引诱了,思绪不受控制地朝着另一片欢愉的丛林奔腾。
起了反应之后呢?之后他们会做什么?
姜守言安静地躺在那里,黑夜给他披了一层暗昧的外衣,让程在野看一眼都觉得热。
他垂了垂眸,再开口时嗓音喑哑,像吹了一夜海风:“还有哪里不舒服么?能自己走回房间吗?”
姜守言并不知道程在野想了什么,对他来说他们不过沉默地对视了片刻,程在野站在暗处,他连他的眼睛都看不清。
姜守言说:“好像好一点了,头没有那么痛了。”
然后他撑着沙发站起来,走了两步,自己把自己绊了一下。
程在野及时伸手把人扶住了,轻轻叹了口气:“还是我送你回房间吧。”
“好。”
姜守言很安心地把自己全压程在野身上了。
程在野半扶半抱地揽着人往房间走,掌心完全扣在姜守言肩膀上——很瘦,真的很瘦,骨头都有些咯手。
“姜守言,你没吃饭吗?”
姜守言没听清,头发擦过程在野颈侧,扬眸问:“什么?”
他眸光水盈盈的,嘴唇也水盈盈的。
姜守言没听到回答,只觉得程在野的呼吸好像沉了几分。
房门缓缓推开,姜守言被带到了床边却不肯躺下,他拽了下程在野衣角,说:“还没洗澡。”
姜守言有洁癖,出差无论住多贵的酒店床单被套都要自带,外出回家没换衣服绝对不会往床上坐。
程在野说好,问他:“能站稳么?我去开灯。”
姜守言嗯了一声。
程在野松开他,走了两步,去摁墙上的开关,灯光大亮那瞬,姜守言不适应地眯了眯眼,身形又晃了一下,程在野及时拽了他一把。
不知道喝了多少,皮肤都是烫的,连关节都透了层薄粉。
程在野确定姜守言站稳了,又松开他,去开浴室的灯。
“我在客厅等一会儿,”程在野回头,“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叫我。”
卧室的门没关紧,留了一条窄缝。
程在野坐在沙发里,听着水声响,又听着水声停,他怕姜守言会摔跤,留意得格外仔细。
过了片刻,传来拉开房门的细微动静,程在野抬头,看见姜守言带着潮气走了出来,发梢湿漉漉地贴在脖颈上。
对视间,程在野先开了口:“厨房冲了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