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龙茗山庄。等到沈听宛到那边的时候,聂湘湘跟苏青栩已经到了。聂湘湘面色苍白,心思有些重,反观苏青栩早已是一副看好戏的状态。“难得你还敢过来,我还以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早已找个地洞钻进去了。”苏青栩调笑,得意洋洋地看着她进来。沈听宛面无表情,径自往苏青栩的身边走去。看似云淡风轻的,可周身弥散的寒意,还是在她逐渐靠近的时候,惊得苏青栩忍不住提高了警惕。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想起白天时这个女人的疯狂,苏青栩到底还是有些后怕,就连机爱你身后的椅子都差一点没稳住。“这里是少家主的地盘,你也敢……”沈听宛什么都没说,只是拉开了她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见她并未动手的意思,苏青栩抿了抿唇线,内心还是多了一份警惕与庆幸。毕竟沈听宛就是一个疯子,她当年可是用一支铅笔戳瞎了少家主的眼睛,这种事放在别人身上,坟头草都该两米高了。也就是家主看在兰苼的面上才饶了她一条小命。可偏偏兰苼竟然带着她跑了……跑了也好,否则少家主这些年的心思则都在她的身上,又怎么会记得她呢。“宛宛……”坐在对面的聂湘湘对着她使了个眼色。沈听宛心领神会,冲着她摇摇头。不管今晚发生什么,她都不可能把黑锅全部交给聂湘湘一个人来背的。“呵,打什么谜语呢。反正一会儿二哥哥就来了,你们俩是死是活就看今晚了。”苏青栩吹了吹新做的红色新年战甲,“不过说起来你们俩胆子也真够大的,连檀宫的主意都敢打,真是……”“真是什么?”清冽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光是这一道听似云淡风轻的声音就足以惊得三人立刻站了起来。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风尘仆仆走了进来。乌黑的头梳成了一个一丝不苟的大背头,浑然天成的霸气毫不遮掩,白皙精致的五官饶是在谢谨殊面前也丝毫不逊色。想来也是,他的母亲可是檀宫最美的美人,就是兰苼在她面前都要逊色不少。再加上他特立独行的病娇个性,檀宫内不少女人对他趋之若鹜。若说缺憾,大约就是这只被沈听宛多年前戳瞎的眼睛吧。看到男人出现,苏青栩像一只花蝴蝶一样扑棱着翅膀直接“飞”了过去,“二哥哥,我我好久没见你了,好想你啊!”苏青栩极为热情,奈何她依旧是热脸去贴冷屁股。男人的视线从她身上一扫而过,还没靠近,就被贴身保镖给隔开了。“四小姐,自重!”保镖厉声,同时摁住了苏青栩蠢蠢欲动的身体。其实檀宫上下人尽皆知,他不喜欢别人与他肢体触碰,尤其是当年被沈听宛伤了一只眼睛后,至此性格变得更加诡谲难测。“二哥哥……”苏青栩赌着气儿,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回去。”男人言简意赅,径自走到了主位。经过沈听宛那边时更是刻意停留了几秒。仅仅是几秒的停留,足以动了全部杀心。直至,男人坐下来。“大姐,老三……坐啊。”慢条斯理地脱下了手中的鹿皮手套放在了一旁。过于白皙的手指拿起了手边的餐刀,见聂湘湘还有沈听宛没动,红艳的唇微微一翘,“何时这么怕我了?”“不敢……”聂湘湘率先开口。“不敢……”唇齿间咀嚼着这两个字,视线慢悠悠地落在了沈听宛的身上,“老三,大姐说了‘不敢’,你呢?”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精致的凤眼似笑非笑,一时间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沈听宛全身身体紧绷。说到底,这种源自于骨子里的害怕还是有的。根深蒂固了……如同幼年时期在檀宫间经受的酷刑,即便身上的疤痕完全消失,可落在心上的疤痕却始终不会消散。片刻后,沈听宛才嗫嚅了一下嘴唇,“不敢……”此言落下,男人放声大笑了起来,“好个‘不敢’!”笑声几乎瞬间变得残暴凶残,下一秒他长臂一挥,在沈听宛还没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男人扼着脖子压在了餐桌上。而手中的刀尖正对着她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男人歪着头,凝视着她这双动情眼,“可真漂亮啊……怪不得谢谨殊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就连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