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曜从前从事过的大多是室内项目。
哪怕是滑雪,也多是在人工雪场里进行,这样未经雕琢的自然风景扑面而来的场景,很少见,也很令人着迷。
余曜再一次确定了自己是真的很喜欢这样的环境。
少年琥珀色的眸子里细细碎碎地流动着斑驳耀眼的光。
唐清名看在眼里,语气难得温和不少,“一会上线的时候,我领攀,你跟攀。”
领攀和跟攀都是户外攀岩的专业术语。
一些野外的岩壁未经开发,没有可以勾挂保护绳的锁扣挂片,也就是保护站,需要攀岩者一边攀登,一边沿途建立。
领攀员,顾名思义,就是第一个上崖的人。
领攀员要在探路的同时,在山壁上建立好下一个可以悬挂绳索的保护站,然后示意跟攀员跟上。
跟攀员则是需要在领攀员探路时,停留在上一个保护站,拉紧绳索,负担起领攀员的安危。
很明显,领攀员的风险更大。
唐清名的意思是他要打这个头阵。
余曜应了声好,并没有要强出头的意思。
自己是第一次野攀,还有很多要从唐清名这种资深人士身上汲取的经验。
快艇很快就来到了蝴蝶崖南侧的翅膀。
崖壁下就是江水,没有可供停靠的地方。
但谢海青熟门熟路就把船绳甩到了崖底的一棵斜斜长出的歪脖树上。
他稳住船后架起摄像机,冲唐清名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唐清名点了下头,把外套脱掉开始热身。
余曜还在看着蝴蝶崖的翅膀上数道倾斜而下的细细裂缝,觉得走向很像蝴蝶翅膀上天然的脉络纹路。
“线路是沿着这些裂缝?”
少年凭借已有知识猜测。
唐清名眯着眼:“这里不是公开开发的岩场,我就没有设置钉死的固定挂片。”所以线路只能依靠天然的裂缝走。
余曜忽闪着眼帘,很赞同,“这样就很好。”
这样浑然天成的山川河流,都是大自然的造物,非必要的话,的确不应该留下太多人工的痕迹。
少年又看了蝴蝶崖几眼,也脱掉自己的冲锋衣,开始活动筋骨。
“这就要上崖了?”赵威明一看这架势就睁大了眼,“咱们这不是第一次来吗?不得再观察观察?”
余曜其实能猜到几分唐清名的意思,“往后几天都有雨,今天既然来了,就先探探路。”
赵威明一脸担忧。
他看着这两人一起热身,一起坐下换鞋穿安全带,莫名其妙就有了一种自己才是局外人的感觉。
而被视为局内的两人很快就收拾好了各自的装备。
再站起身时,少年青年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两道同样坚定的目光就在半空中彼此相撞。
天上有不知名飞鸟振翅飞过,峡谷里的风也在此时变得喧嚣躁动。
余曜扣上银色头盔,微微扬眉,“走?”
被反客为主的唐清名就朗笑一声。
“走!”
他抛来自己身上的攀岩绳,余曜稳稳接住,咔哒几声就把绳子穿进安全带上的保护器里,还打了一个极漂亮的桶结。
两人间默契十足,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