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耻地说:“他是瞎扯,不讲道理,我懒得跟他计较!”
“您最大度啦。”檀韫说着拽了拽皇帝的袖子,把他拉到一旁的红柱后头,左顾右盼,“我有东西要给您。”
皇帝见状也跟着小声说:“怎么做贼似的,什么东西?”
檀韫从袖袋中摸出一物,正是和逢春那件差不离的压胜钱,只是底下的小元宝是黄水晶。他勾着红带在皇帝眼前晃了晃,低头帮皇帝系在玉带上,轻声说:“新一岁,崇哥福德无上。”
“……”
皇帝沉默许久,在檀韫起身时摸了摸他的脑袋,把袖袋中的压胜钱拿出来,是一串铜钱串子,水晶结珠。他把它挂在檀韫的腰带上,轻声说:“新一岁,我们猫墩儿业障不侵,平平安安的。”
檀韫“嗯”了一声,正要说话,就听皇帝语气骤然冷漠,说:“这个,你代为转交给某个姓傅的吧。”
他从另一边袖子掏出一串一模一样的,递给檀韫,而后转身走了,背影傲然冷漠。
“……”檀韫勾着铜钱串子,摇头失笑。
皇帝的身影隐入大雪后,傅濯枝从房顶跳了下来,一把从后面抱住檀韫,说:“他们都有,唯独我没有?”
“怎么会?”檀韫变戏法似的拿出第三串,是绿松石的小元宝,“当当当……快让我给你系上。”
傅濯枝这才松手,拉着檀韫到不远处的美人椅上坐下,自己站在他面前,好让他系上。
“白水晶净除业障,绿松石遣除违缘,我和陛下都希望你新的一年要好好的,身心稳固,诸邪不侵。”檀韫帮傅濯枝系上两条串子,用指尖挑起自己送的那一条,俯身用额头抵住绿松石小元宝,默念了一段经文。
阴影覆照下来,檀韫睁眼抬头,被吻了个正着。
傅濯枝伸手把檀韫搂起来,转了个方向,自己坐在美人椅上,让檀韫跌坐在他怀里。低声惊呼被他吃进嘴里,顺着喉咙吞入肚腹,檀韫唇间的梅花糖味儿蔓延开来。
天幕又是一阵炮响,檀韫吓得哆嗦了一下,被傅濯枝紧紧地护在怀里。嘴唇厮磨,傅濯枝脸色薄红,蹭着他的脸颊一路埋入温暖的颈窝,嘬吻舔舐,留下一串新鲜的红梅花。
檀韫的脚跟蹭过美人椅,脚尖晃了晃,又翘起,被傅濯枝伸手握住,顺着纤细的长腿一路摸上去,将压胜钱系在檀韫紧绷的腰间。
檀韫喘着气,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腰间,红玛瑙小元宝在花灯下熠熠生光。
“新的一年,我们驰兰万事如意,无往不利。”傅濯枝贴着檀韫湿红的嘴唇,轻声说,还要与我白头到老,死生不弃。”
檀韫陷在那双温柔如水的黑瞳里,鼻翼翕动,哑声说:“好。”
“哟!这大寒天儿的,你们也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干啊!”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檀韫抬起头,越过傅濯枝的肩膀瞧见了从外头进来的戴泱。
这厮今儿穿得就像个大红花灯,檀韫哎呀一声,在戴泱越走越近的时候偏头藏进傅濯枝的肩窝里,说:“我的眼睛都要被你闪瞎……啊!”
戴泱一个栗子打在檀韫脑门上,檀韫缩了缩,被傅濯枝抱紧,转了个方向面无表情地盯着戴泱。
戴泱挑眉,正要劝告傅世子聪明点,得罪了一个菜圃主人,就不要得罪第二个了,就听檀韫说:“六哥,这都半夜了,你怎么这时候过来啦?”
“我不能来吗?”
“我哪有这个意思?”檀韫嘟囔,“不许冤枉我。”
戴泱笑了笑,说:“我本来想早点过来的,但是家里的小东西实在是太黏人了,我不得陪他玩玩儿嘛。”
他口中的小东西正是比他高大勇猛的李大人,檀韫对这种爱称无法苟同,说:“色令智昏!”
戴泱反唇相讥,“总比某两个要在外头干起来的好。”
“谁干了?”檀韫伸手推搡他,“明明是你脏眼看人淫!”
傅濯枝和戴泱都笑起来,檀韫恼道:“不许笑!”
两人顿时不笑了,戴泱拿出袖袋中的锦囊抛到两人身上,说:“哥给的压胜钱,走了。”
“我的还没有给哥呢!”檀韫拍拍傅濯枝的肩膀,被放行了,连忙转身跑进寝屋,拿出一只锦囊递给戴泱,笑着说,“弟孝敬哥的,祝哥前程似锦,平安吉祥。”
戴泱收下锦囊,伸手把檀韫抱起来晃了晃,说:“知道了,哥走了。”
檀韫落地,晕乎乎地说:“你不留下来和我们守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