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传入耳中的是梁策手中的拨浪鼓的声音。
而后,梁策微笑着走近野渡坊,手中摆弄着这个拨浪鼓。
徐晨立刻走上前,欲言又止。
梁策径直将拨浪鼓递给纪预:“喜欢吗?”
纪预在手中摇了摇,嘴角微微勾起:“喜……欢。”
而后纪预右手紧紧抓着拨浪鼓,低头不说话了。
梁策皱了皱眉:“小小年纪,这么苦大仇深做什么?”
纪预抬头,不知何时眼中充满泪水,下一秒就要溢出:“该回去了。”
梁策故作轻松,他见不得小孩儿哭,立刻将头撇到一边:
“那……临走之际,没有什么想给我说的吗?”
纪预低头想了想,唯唯诺诺开口:“为何……您的头发是白色的?”
梁策眼睛睁大了些,似乎有些惊讶。
他下意识撩了撩脸侧的长发:“兴许是……太老了吧。”
纪预勉强笑了笑,可又说不出话了。
终于,纪预缓缓站起身,深深向梁策鞠了一躬,正欲开口,却被梁策堵了回去:
“好了好了,没看都多晚了,我可不想再看见你这张苦大仇深的脸了。”
几秒后,野渡坊的风铃剧烈摇动起来,梁策抬头,金色而又深邃的眼睛注视着走向黑暗的纪预。
他微微开口:“如果有下次,我可能不会拦着他回家了。”
徐晨默默站在一边,没有答话。
而后梁策又道:“徐晨,吩咐几个人跟着他,必须亲眼看着他走近纪府的门。”
“是。”
野渡坊门前挂着的铃铛不知多久后再次想起。
徐晨抬脚进来。
与此同时,梁策起身,缓缓将一旁桌上放着的那本书拿了起来。
徐晨看着梁策手中执书册又坐回,弯腰将他手边的蜡烛吹灭换成了煤油灯。
梁策似乎不在意什么蜡烛什么煤油灯。
他指腹摩擦着那页被纪预翻了数次的书轻声道:
“他回去了?”
“回去了。”
梁策随意点了点头,左手拿起煤油灯,起身欲走。
徐晨皱了皱眉头,凝视着梁策的背影:
“掌柜的……”
“何事?”
梁策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