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松旺,既然杀人,你因何没有逃走,而是前来投案自首呢?你难道不知,杀伤六条人命,根据大宋刑律,是死罪难逃吗?
回大人的话,恶霸既死,那户被欺压的人家必然脱不了干系,如果我一走了之,那他们岂能得以安生呢?我本意既在救人,又岂能再陷人于不义之中呢?因此,罪民特来投案。
包大人和堂上的众位办差官听完,心里都不住的赞叹,哎,可惜了的,这么一条好汉,偏偏他就没得个好报。
这时候,就听包大人一拍惊堂木,罪犯崔松旺,你因一时不忿,当街杀伤六条人命,虽然其情可悯,但是违法过甚,待本阁验看完毕尸首以及凶器,定案之后,自会呈报刑部,但是,同时本阁念你乃是出于公义之心,在行文中会加以讲明,争取减轻你的量刑。
蒋平、徐良、房书安等人也是这么想,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都觉着要是给眼前这小伙子定个死罪,那就缺了德了。
哪知,这小伙子一听,冲着包大人叩了个头,而后拱手说道,包大人,罪民杀了六条人命,岂能奢望再苟且偷生?朝廷的律法乃是为了教化百姓,制止犯罪而设,倘若罪民杀人而最终却得以活命,那么律法的威严就不复存在,也会让恶人更加肆无忌惮。因此万不可因罪民而废了法度,罪民本应到府衙报官,但是徒逞血气之勇,铸成大错,青天大人您就判我铡刀之刑吧。
这一番话说出来,是掷地有声,水萝卜就酒嘎嘣脆,撂地上摔三截。
错而能认,敢于承担责任,这是中国人自古以来的传统。
再说开封府众人听了这小伙子这番陈述,心里边不住挑大拇指,啊呀,古语常言说得好,大丈夫无信而不利,为了守住信义,豁出这条命又算的了什么呢?
这时候,就见公堂之上的包大人微微一笑,崔松旺,本阁断案多年,向来法不徇情,但是如你方才所说,你乃是路见不平,这才杀伤人命,并非蓄意伤人。所以如何决断,本阁自会遵照律法执行。来啊,将人犯还押收监。退堂。说着包大人袍袖一抖,回到内堂。
咱们再说这老西儿徐良,他从旁目睹了整个升堂问案的过程,心里边就是一动,,这个小伙子,似乎是个有用之才。这么想,老西儿就对身旁的蒋四爷说道,蒋四叔,我有一个想法。
嗯,良子,亏得你识破贼寇的奸计,及早赶回相救相爷,要不然后果儿可不堪设想啊,哎,翻江鼠蒋平,老喽,不中用了。对了,你说你有个想法,是个什么意思?
四叔,这次贼寇搅闹东京,他为什么就能得逞呢?
嗯,一者是我们大意了,没能提前做好防范,再就是这帮贼寇太狡猾了,竟然勾结了内贼。
着啊,四叔,这就是贼寇的奸狡之处,贼人在做什么,我们一无所知。而我们在干什么,贼人是一清二楚,这可不就得玩完吗?
嗯,良子,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在贼寇当中安插个眼线,以便随时知晓贼寇的动向。
正是,蒋四叔,要知心腹事,单听背后言啊,如果能在贼人眼皮子底下安插我们的人,对开封府的以后的行动岂不大大有利?您老人家想想,一直以来,贼在暗,我们在明,这才是造成这次血案的关键原因。
嗯,说的有理,说的有理啊,良子,你小子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嗯,我们这就觐见相爷,跟相爷说说你的想法。
书说简短,俩人儿把这个想法跟包大人一说,包大人也是频频点头,嗯,其实本阁也有此意,只是一时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故此尚在犹豫。
白眉徐良一拱手,相爷,卑职以为,今儿个大堂之上的崔松旺,正是合适的人选。
蒋平也从旁补充,哎嘿嘿,对啊,相爷,此人路见不平,侠义为怀,更妙的是他有这么个案底儿,如果他能带案投贼,要想混入贼寇之中,想必不是难事。再者,也可以借此机会让他将功补过,如此一箭双雕,岂不美哉?
这个。。。。。。容本阁三思。
次日平明,包大人召见蒋平、徐良、房书安等人,当众讲明,依照大宋律法,让那崔松旺戴罪立功,不违法度,只是这人犯是何意见,需要蒋平他们前去问个明白。
大家伙儿一听,都是喜出望外,只要不违法度就好办,于是众人赶到开封府的大牢,秘密提出崔松旺,把这个事情这么一说,不出所料,崔松旺是满口应承,哎呀,各位老爷,罪民戴罪之身,本就死不足惜,如今若能戴罪立功,为剿灭贼寇而报效出力,实在是平生所愿。
诶,这就好办,很快开封府二度提审崔松旺,谁料由于押送的衙役一时不慎,竟被那杀人的罪犯崔松旺脱逃而走,很快开封府发下文书布告,画影图形,缉拿杀人的凶犯崔松旺。当然您都知道,这是开封府的官人儿和崔松旺唱的这么一出双簧,掩人耳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