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掌柜面带忧愁,不知所措,突然脚步一个踉跄,被人拉至一旁,大胡子军士走来,扫视了下胡恒财等人,最终盯上了韩宜可,不屑地说:“惹毛了老子,抓你去修城!”
说完,便将手伸向两盘菜,便打算端起走人。
韩宜可手腕动了下,握住一双筷子,猛地插在了鱼上,沉声道:“这是我们的菜,你想要,要么来买,要么就等自己的,若是强行拿走,我不答应。”
“呵,小子,有种!知不知道,老子可是广州右卫的总旗官陈见知,你再敢说句不答应,便将你抓走!”
陈见知威胁道。
韩宜可不为所动。
陈见知顿时笑出声来,抬手便推向韩宜可。
袁扬善身体弓起,手伸向一双筷子,胡恒财伸出手,按了下袁扬善的腿。
嘭!
韩宜可被大力推开,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胡恒财赶忙起身去搀扶,大声喊道:“你们还真是无法无天了,竟敢肆意殴人!”
陈见知不屑地端起两盘菜,朝一旁地上吐了口唾沫:“什么东西!”
韩宜可没想到这里小小军士都如此蛮横霸道,站起身来,强忍着怒火道:“强抢民物,殴伤他人,可是触犯了大明律令!若你们现在送回来,我权当没此事,若执迷不悟,我定告至衙门!”
“哈哈,宁老四,你听听,他竟然要告至衙门?”
陈见知大笑起来,伸出手便将鸡腿给撕了下来,大口咬去,一只脚抬起踩在长凳上,对韩宜可道:“你敢去衙门,那衙门也得敢收我们啊。在这广州城里,衙门算什么,律令算什么?咱可是永嘉侯的人,谁敢得罪永嘉侯?你一个外地来的,若敢和我等作对,小心走不脱!”
韩宜可还想说话,胡恒财却先开了口:“若我们告至番禺知县那里呢?”
陈见知的笑顿时没了,脸颊抖动了下,语气也变得阴森起来:“你以为那道同可以为你们撑腰,可他又能撑腰到几时?再说了,这个时候的道同已经下不了床了,他想要帮你们撑腰,拿什么撑?告诉你们,这道同早晚会死在这里,没有谁能挑战永嘉侯的威严还活得好好的!”
韩宜可微微皱眉,看向胡恒财:“道同?你为何在这一路上没提到过此人。”
胡恒财低声:“我也不确定咱们到了这里时,他是死是活。毕竟,他与永嘉侯的冲突不止一次,而那永嘉侯也是个强势的人,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韩宜可瞪了一眼胡恒财,这时掌柜赶忙上了新的酒菜,好一番安抚,又是给人送了一些酒菜,这事便平了。
饭后上了楼,韩宜可去休息。
胡恒财进入隔壁间,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水。
袁扬善跟在身后,低声问道:“为何不让我出手,这样韩知府便不会受伤了。”
胡恒财淡然一笑:“吃点亏也好,咱们可招惹不起永嘉侯,接下来就看他能不能摆平了。”
袁扬善叹道:“这群军士实在是太过放肆,这都好几年了,朝廷也不管管。”
胡恒财摇头:“这里是什么地方,大明的南大门,广东行省,走驿站文书,没一个月到不了京师,这就是所谓的天高皇帝远,加上永嘉侯可是开国侯,功高得很,是个官员都知道,得罪了永嘉侯没什么好处,即便是上奏折弹劾,一些无伤大雅的事,皇帝也不会严惩永嘉侯。”
“一来二去,倒霉的只能是官员,索性他们学聪明,一个个顺从永嘉侯。若不是广州市舶司重开,咱们必须与这里的商人争夺利益,胡家是真不想来这里。可没办法,广州的商人太霸道,尤其是罗、陈、李三家,打算垄断出海贸易。既然他们想垄断,那就只能让人来收拾他们了。”
袁扬善笑道:“这也就是定远侯思虑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