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整个人倒吊着蹲在天花板观摩互殴现状,吉普赛人伸出干枯的手:“救我。”
将胖子保安人皮撑得膨胀的死灵齐刷刷扭头,冲着黄毛发出怒吼,恐吓他胆敢插手就一起屠杀。
黄毛不在意,视线落在吉普赛人腕间的人骨手链:“你是怎么复活的?吉普赛诅咒应该怎么打破?为什么吉普赛诅咒可以压制酒店诅咒?”
吉普赛人狠狠踹开胖子保安,又被扑住,压在地板爆锤,下半身的骨头都被打断,痛楚通过神经传达至大脑。
吉普赛人苦不堪言,虽恨黄毛优哉游哉地看戏,可明白眼下就他能帮助自己,便忍气吞声说道:“因为我也见到天启四骑士。”
“哦?”黄毛感兴趣地问:“是哪个骑士?骑着什么颜色的马?”
吉普赛人一愣:“没有骑马,他做骑士打扮,突然出现在备受折磨的我面前。我每天都必须经历饥饿和被烧死的痛苦,在我快被折磨疯的时候,天启骑士出现在我面前,他说能帮我复活,但复活不是结束,而是痛苦的开始……”
停顿一会儿,吉普赛人专心致志对抗胖子保安,喘口气后继续说道:“我睡了一觉醒来,就在这个保安的身体里,我那时欣喜若狂,立刻离开这见鬼的酒店,结果发现走不掉!我被困在酒店里,日复一日,和那些可怜的魂体有什么区别?这算什么复活?”
吉普赛人此时变得很像墙壁里的兔头人,大声控诉上帝的不公:“我甘愿接受审判,带着上帝旨意而来的天启骑士,既然答应救我、为什么让我深陷地狱?如果我犯罪,被火烧死、死后受饥饿惩罚已经足够还罪了不是吗?不公平!这不公平!”
黄毛轻声:“可你死后还继续犯罪不是吗?利用酒店诅咒、兔头人和诡画杀死前来分赃的同伙,死不悔改,落到现在的地步怪得了谁?”
看着吉普赛人毫无悔改之意,黄毛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则故事,恶徒死后打落地狱受苦,日日祈求佛祖救他脱离苦海,于是佛祖降落一根蛛丝,恶徒抓着蛛丝死不放手,反将其他竞争者踹打下去,最后蛛丝断裂,恶徒堕入更深一层地狱。
吉普赛人和恶徒,上帝和佛祖,他遭受的审判和那根垂落地狱的蛛丝,何其相像。
“你觉得这是公正的审判吗?”丁燳青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轻声询问。
黄毛断然否定:“不是。”
这算什么公正的审判?
用自以为是的惩罚迫使吉普赛人的魂体滞留酒店,导致三年来多少命案发生?
这只是一个愚弄可怜弱小的人类,从而获得快感的自私神明罢了。
“你说得对,盘踞欧洲战场的神明是一个战争狂、愉悦犯,傲慢自私,恶劣病态,一个比垃圾好不到哪里去的蛆虫。”
黄毛冷酷辛辣的评价换来丁燳青奇异的目光,他侧过头,仔细看着岑今的侧脸,良久露出温和的笑容,认可地说道:“精准。”
岑今挑眉:“这意思是间接认可耍弄你的东西是耶和华?”
丁燳青愣了下,随即笑容加深:“被你套出来了。”
岑今哼笑,然后听到丁燳青淡声说:“可惜上个月参加葬礼发现那东西不是耶和华。”
黄毛嘴角下撇,面无表情地乜着丁燳青。
丁燳青冲他笑:“没办法,我说过它很狡猾的。”
黄毛:“我猜你用的是动物的‘它’?”
“畜生嘛。”
黄毛哦了声,心想知道你跟那东西有深仇大恨了。
“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吉普赛人翻身将胖子保安甩到墙上,后者迅捷转身像蜘蛛一样爬到天花板,堵住吉普赛人的退路。
吉普赛人无路可逃,不得不将希望继续放在天花板旁若无人聊天的两个神经病身上,卑微祈求:“我知道错了,我每天都在后悔,我也自食恶果——被我杀害的那群同伙每天想方设法杀死酒店里的住客,引诱我出去,我每天心惊胆战,躲在防空洞里根本不敢出去。
还有这些被我的同伙害死的人,他们的魂体也在仇恨我、报复我,我真的很后悔。
我告诉你怎么打破吉普赛诅咒,其实吉普赛诅咒没那么厉害,只是天启骑士从旁协助才让我的诅咒压过酒店原来的诅咒,反而让酒店诅咒变成吉普赛诅咒的辅助。”
黄毛一笑:“上帝的诅咒打败上帝的诅咒,魔法打败魔法。”
吉普赛人不懂这什么梗,只慌忙交代一切:“杀掉酒店里所有的兔头人,从肉体到魂体全部烧死,用浸泡过圣水的银器就可以杀掉他们的灵魂,然后净化,这是打破酒店诅咒的办法。
没有酒店诅咒的加持,吉普赛诅咒威力变小,找到另一条来自吉普赛的人骨项链给我,我就能解决诅咒。”
黄毛琢磨一番点头说道:“我相信你没撒谎。”
吉普赛人一喜,天花板不远处的胖保安皮囊里的魂体发出愤怒担忧的吼声,他们不在乎是否复活,只想复仇,结束酒店里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