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熟悉的眸中意!
花息亦似亲近,蓦地让谢敬彦记起梦里的那道含香薄雾。
之前见到魏妆时,魏妆媚润的花息也曾让他起疑过,可她的香气却是让他心口钝刺,似认错人了的自责。且魏女心机又薄情,毫无自然怯意。
而眼前的陶女婉婉,虽是第一次与他谋面,却仿佛并不陌生。她的花息竟让他熟稔心安,如同定制。
他不由定睛去看她的眉眼唇鼻,试图与那模糊轮廓相对比。
视线却顿然一触,望见了女子颈涡中隐约的一枚小点红痣。
谢敬彦攥在袖中的手指搐了搐,清声问道:“你叫陶沁婉?”
磁醇的嗓音,好不悦耳,听得陶沁婉心潮暗悸。
她知他看到自己颈涡的朱砂了,不枉她将衣襟稍稍扯开,这才心安下来。
又复浮出羞怯的语调,小心问道:“正是小女婉婉。汤里加了几片香叶子,不知彦哥哥可能用得习惯?”
那书房琴弦之上的梦境,忽然不是时候地浮现眼帘。娇颜模糊的女子嫚嫚碎步而来,所端的汤里又有香叶,而那女子煲汤习惯用香叶,却不知他本喜欢食物的清淡原味。
突然出现的陶氏女,俨似所有都迎合着他的梦境。她颈窝里的小痣,她秀目灼灼的希冀,娇怯而含羞的冀望……煲汤喜用香叶,并且是敬重之人所托。
谢敬彦克制着澎湃的心绪,只舀起一勺汤用入,存心淡道:“并无喜与不喜,味道可口,若无香叶便更好了!”
褚琅驰也给出了评语,扬声轻笑:“对于我来说好喝是好喝,就是少了点肉味。但你怕是不懂谢三郎,他喜食淡口,少搭复杂调剂。眼下的贵女都贪欢慕乐,你会煲汤,已着实难得了。”
陶沁婉略略吃惊,小声委屈道:“我原以为彦哥哥该喜欢的……但得琅驰哥哥如此表扬,婉婉也能稍感宽心些。”
啧,原来是专程为了谢三郎而送过来的。
李氏听得心想,难怪何时不相信自己评分,非在这时不信。唤褚郎将为二字哥哥,则独唤谢三郎为“彦哥哥”。
李氏暗自掖笑,约莫便看穿了姑娘的想法。谢侯府三公子,生就倾玉俊颜,超尘拔俗,才能出类拔萃,惹得京中多少女子崇慕,婉婉喜欢也在情理。
她夫妇因着膝下无儿孙,看着这丫头心里稀罕,一直留在府上没舍得说亲。翟为希与陶邴钧都是状元出身,也想等到一位匹配的状元郎定亲。奈何前两年的状元都被抢走了,就拖到了现在。
谢府刚结束丁忧,谢三郎卓秀非凡,亦状元出身,没听说有婚配。婉婉若是能与他结亲,那陶侍郎就肯定有照应了。
李氏便帮说道:“既是好喝,以后便常来。正好姑娘厨艺也得练练,只管好茶好汤地招待两位小郎君则个!”
女子羞赧,忽而抿了抿唇,启口道:“听说后日有进讲经学,是彦哥哥主讲,婉婉素来渴望习礼识经,女子当有贤德表范。不知可否有个不情之请,也能求一个去听讲的机会。”
连说话也似专专为迎合他处境。但谢敬彦却并不主张用古俗经伦束缚女子,只这一点她怕是不知晓。
他看着陶沁婉,心中为何平淡无波。
但或许这平淡无波,正是因为某种识对人了的静谧吧。
他忽而想,梦中自己一开始的怜恤与烦倦,正是因了对她无感,所以才会刻意忽视她的憧憬与希冀。
又浮起女子吐血含唇闭眼的一幕,还有那声少年清亮的“娘亲”,谢敬彦到底不忍。
后日进讲经学乃是宫中贵妃娘娘建议办的,为要给公主们收收性子,强调礼训。却非随便谁人能去,须得王室宗亲才够资格。而就算外女去,也至少二品以上的官员或公侯人家,并要提前报备内务太监,安排坐席与筵食。
她不过四品官之女,委实有些冒昧。
谢敬彦已经给魏妆勉强多添了一席座位,如今再要添……男子蹙眉稍想,决定给自己一个识别的机会!
他便叫侍从取来笔墨,写了几字,交给她道:“后日在锦卉园,此我亲笔,你拿着进去,守门侍卫自当放行。”
陶沁婉娇怯地收下,暗自隐过一丝势在必得之喜,连忙躬身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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