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令微笑地点点头,而学生则是疯狂摇头。
老太医令:“???”
扶苏:“???”
面对完全相反的反应,扶苏愈发狐疑的眼神中,太医阁学生把头垂得更低了,逃避可耻,但很管用。
初秋的天黑得要比夏快上一些,素白的月影挂在当空,平添几分清冷,凉风拂过枣红牖窗,又有些许寒意。
扶苏露出思索的表情,有些出神,抬眸再看看他们脸上透出的紧张,心底立即泛起一抹不祥的意味。
扶苏温和道:“你们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了吧,可以告诉我吗?是公子策背着我做了什么不太符合礼法的行为,好了,我不问。”
太医阁学生脸上的纠结和犹豫已经告诉她答案了。
燕策……超不老实。
“既然太医令说没问题,我便进去探望片刻,时间不会太久,也不会打扰公子策休息。”
余音落下,扶苏看似不在意地起身,对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储君来说,只要对方心里有她,燕策违法乱纪的事,她可以全当看不见……
等以后一起算总账。
慢慢来。
不过,他才刚回咸阳没多久吧。
还真是一刻都不能大意,哪怕生病时间都能做点儿对不起她的事,某种意义上讲,这也算是一种才能。
扶苏整理好松垮的长裙,推开里间的门,随即,少女又对自己的猜测产生怀疑,可能是过于武断了。
燕策喝完药,出了一身汗,裹着被子安静休息,半睁半闭的眸子在看到扶苏的那一刻稍微抬起一点儿。
床榻对面是和燕策关系最差的令事小姐,不着痕迹地用手挡住高耸的胸部,抬头望月,看那样子若不是王命难违,她早就走人了,根本不会留下看守这只万恶的男孩子。
见是扶苏殿下,令事小姐冰冷的脸蛋上挤出勉强可称为善意的微笑,这是少数能让她温和对待的人。
“扶苏殿下。”
扶苏默默松了口气,露出温柔的微笑,问道:“他病情好一些了吗?”
燕策睁开眼皮,朝扶苏招手,回道:“扶苏,我觉得我需要换人照顾,不然会——”
出乎意料的是扶苏这次无视掉燕策的意见,甚至连他招手都全当做没看到,恶意忽略掉连生病都不记得通知她一声的少年。
虽然已经有了些许风度,但令事小姐在扶苏心里埋下的阴影着实有点重,初上位便借扶苏遇刺的理由几个月间一洗王庭,最短时间把内务管理井井有条,再到现在随时随地都能把不听话的下属送回家。
这位令事与秦王岁数相仿,按道理说,扶苏就算称呼一声长辈也不过分,但每次看到她,少女本能地会不舒服,不同于拜见秦王的巨大压力,是一种类似于见到致命野兽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