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记忆中公社的房子不少都是装了“玻璃窗”的。
沈绍元点头:“这煤油也甚妙。”
沈茉儿也点头:“不用人头落地成叛军刀下亡魂便是最妙。”
父女俩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又不约而同洒然一笑。
白天忙着适应新身份没空多想,夜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周围又黑黢黢的,好像又回到了躲在宝库里面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
遭逢大难,死里逃生,来到异世……这一茬接一茬的,不管是谁都得恍惚几天。
所幸他们父女俩都是随遇而安的洒脱性子,这么你来我往地随口叨叨两句,就算是互相宽慰了。
这个家是穷,村子瞧着也穷,但这异世确实也有许多大凉比不上的地方,总归是活下来了,凭着他们父女的能耐,还怕日子过不好吗?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父女俩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既来之,则安之。
天道给了他们一线生机,那就好好活着吧。
往日在王府,夜里还能喝喝酒赏赏月读读书弹弹琴看看歌舞……眼下就这么一盏煤油灯,灯油也不便宜,还是别折腾了,早点洗洗睡。
今天日头烈,席子倒是晒干了,被褥却还有些潮。
其实就算是都晒干了,父女俩也是对这破破烂烂的席子被褥敬谢不敏的,不用说,俩人就非常默契地进了宝库。
宝库里有床铺被褥,床用的是冬暖夏凉的金丝楠木,被褥用的是大凉最好的丝绵和锦缎,都是父女俩惯常用的。
不过。
“这被褥睡脏了怎么办?”沈茉儿躺在光滑柔软的被褥里,隔着屏风问她爹。
沈绍元被她问住了。
拿到外头洗晒肯定是不行,可一直不洗晒就更不行了。
半晌,他说:“睡在宝库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想法子修房子再买些新被褥。”
沈茉儿应了声,没再说话,脑子里兜兜转转地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第二天沈绍元依旧苦哈哈地扛着锄头去上工,沈茉儿倒是不用去。
因为昨天分粮的时候大队长说了,这阵子天热,地里活不多,从今天开始,除了壮劳力,妇女尤其是老人,就不强制上工了,沈茉儿这个刚在地里晕过的,自然就更不用去了。
不过沈茉儿也没在家闲着。
做郡主的时候可以万事不操心,闲了就出门游个湖避个暑,现在到了异世,成了一个普通农户,不,是贫农家庭的姑娘,要还像从前那样,怕是迟早不是饿死也得冻死。
吃过早饭后,沈茉儿就把昨天囫囵晒了一遍的被褥给拆了。
棉被拿到外头继续晾晒,顺便还找了根棍子拍了拍,可惜棉絮已经板结了,拍这几下其实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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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被罩,沈茉儿拿去水井边仔细洗了再拿回来晾在了门外的竹竿上。
她家这屋子虽然破,但其实也是有优点的,隔壁就是地主家的院子,那院子外墙拆了,一排的屋子做了大队部办公室,门口不远就是水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