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拢一拢长风衣,问:“怎么,要打车?不叫你家司机来?”
两人都喝了酒,不能自己开车。
章寻宁迎着凉风拂面,眉眼平静:“夜里司机都睡了,非必要的时刻,不要麻烦别人。”
苗烟挑眉,这是在影射自己之前半夜打电话烦到她了?
两人一左一右拉开出租车车门,弯腰坐下,动作同步率高到好似对称。司机问了下去哪,便开走了。
车上,司机健谈地说起这一带的饮食、游乐设施,甚至越扯越远,讲到青山市的景区,还极其胸有成竹地谈起各大公司未来的走向。
只是他说话后面两人都不怎么搭茬,透过后视镜,司机看到两人虽一同坐在后排,中间却如有楚河汉界一般,隔开了一人远。
互不相看,也互不说话。
司机想打趣:“美女,你们两个一起上车的,怎么也不讲个话,还能是仇人不成?”
这是今天第二次有人提起她们之间疏离如仇人了。
章寻宁望车窗外,气质不食人间烟火,司机也没指望她会理自己。苗烟倒是开口了:“陌生人,不熟,拼车的。”
车窗倒影里,章寻宁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面容不带情绪。
司机讪笑了一声,尴尬得不再讲话。
车内安静下来,只剩外面随风掠过的嘈杂声。行驶了一会儿,前面竟堵了长长一排车,司机探个脑袋往前望,和旁边开车的搭话。
过了两三分钟,才搞清原来前面出了交通事故。
其中一名车主喝了酒,正在耍酒疯,拒不配合,撒泼打滚,不知道要堵到猴年马月才能通行。
苗烟看眼手机导航,这距离其实下车步行也可以,不是很远。
简要说明一下,章寻宁点头。
走过堵车的吊桥,前面是一条长街,走过去,再转几个弯,就到章家的宅院了。
本该依然一路无话的,只是天不作美,渐渐下起小雨。
青山市这时节就是这样,毛毛小雨来了又去了,眨眼一样快,两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或许正因这份轻视,雨倒忽然一铆劲儿,下得大了。
苗烟马上拉着章寻宁随便找了家店进去,也没抬头看牌匾,反正是躲雨,等这阵子雨过去就要走。
倒没成想,前脚一进去,后脚外面的雨就跟不要命一样下起来。
雨珠豆大,敲在玻璃门上,有如豆落,响起清脆拍打声。
眼瞧着,大概不会停了。
章寻宁看了一会儿,垂下眼,从包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苗烟只见她放在耳边一会儿,又蹙眉重新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