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投上了些羡慕之色,“嫔妾瞧着这紫玉的戒面成色极好,金子做的花瓣细腻,看着像是柔软的鲜花,当正是陛下疼爱皇贵妃娘娘,这样独有的东西,也只给了皇贵妃娘娘一人。”
这话听得皇贵妃很是舒心,虽是奉承讨好的话,却不刻意。
南羲今日本就只是来瞧瞧贤妃,现在也该回去了,她向二人告别,皇贵妃连忙起身相送。
最后还是平心将南羲送出了华清宫。
长巷中,南羲对着身边的行露道:“这宫里头娘娘们,瞧着倒是一团和气。”
说这话时,南羲嘴边噙着笑,行露知晓南羲的话并不只是表面意思,思索片刻后也回道:“都说后宅和气,家中兴旺,这后宫和气,前朝也稳固。”
主仆二人说话间,后边儿跟着的几个宫女太监都离得有些距离,个个低着头,听不清,也不敢听清。
原先南羲也是一个谨言慎行之人,只是到了如今的地位,有些话也不必再顾忌。
才离华清宫不远,转角时便听见喧闹之声。
“你怎么走路的?不长眼睛啊!”
定睛一看,前头乌泱泱的站着一堆人,中间众星拱月般围着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显然是后宫里头的某个妃嫔。
在那女子跟前,跪着一个宫女。
长街之上如此吵闹,没了半点规矩。
南羲发问:“前头的是什么人?”
宫女看了看,当即回道:“回长郡主的话,那是陛下新封的沁贵人,是幺儿国的公主。”
幺儿国,南羲回想着,和那些贡品一起来的的确有个幺儿国的公主,只不过幺儿国是小国,就算是公主,到了大南的皇宫,也只能从一个小小贵人做起。
沁贵人此时正对着小宫女发着脾气,甚至想着抬手打人,好在身边的宫女劝阻,“贵人,您亲自动手打这低贱之人,岂不是丢了自个儿的体面?”
“她弄碎了我的镯子!我不打她,难不成还要把它供起来?”沁贵人气得不轻,恶狠狠的瞪了那劝阻自己的宫女一眼。
“长郡主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吆喝,沁贵人等人纷纷看去,只见南羲正缓缓向她们走来,沁贵人一时呆愣住,还是身边的宫女提醒,才赶紧行礼。
“嫔妾见过长郡主。”沁贵人低着头,眼底有些不情愿。
她可是幺儿国的公主,长郡主不过是君王的堂妹,身份也算不得多尊贵,只是她如今为人妾,只能低人一等。
“沁贵人不必多礼。”南羲说着,目光却落在了跪地求饶的小宫女身上,随即又转回到沁贵人身上。
沁贵人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像一朵粉色娇嫩的花儿,清香可人。
这时,行露开口:“沁贵人,您长街之上如此吵闹,实在不合规矩。”
若是要处置宫女,一句话,让手底下的人去办就是,怎么还能吵起来?
有南羲在,沁贵人也不敢再发脾气,想着既然有能做主的人来了,当即告状:“长郡主,这贱婢像是丢了魂儿似的,胡乱冲撞,将嫔妾从小便戴着的镯子给碎了。”
说到这里,沁贵人又往南羲跟前走近了些,哭诉道:“长郡主,嫔妾也是心疼物件,才冒失了一回。”
“原来如此。”南羲语气温柔,瞧着和颜悦色,是个十分好说话的模样。
接着在南羲的眼神示意下,行露从一宫女手中拿过了断掉的镯子,那镯子是翡翠中极好的阳绿,上头一块绿烟朦胧之处,有玫瑰的雕花。
小宫女颤抖着,只得求饶:“奴婢无心之失,求贵人宽恕了奴婢。”
沁贵人才想开口,就听行露说道:“就算无心,镯子也已经碎了,做事匆忙,主子行走也不知回避。”
“奴婢赶着去给皇贵妃娘娘送衣裳,怕耽搁了……”小宫女说着话,可越说越没有底气,最后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不过是一桩小事,南羲说道:“损失从月例中扣,叫人带去内务司,调教好了再出来伺候人。”
说着南羲行露手中把断了的镯子还给了沁贵人,她道:“断了也可惜,叫好的师傅用金镶嵌,也可留做思乡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