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赐婚的事京城已是人尽皆知,因张兰一心醉酒不务正的李子房也是头回出了门。
醉红的一张脸,眼神迷离地盯着眼前大醉兰楼三个大字,今儿下大雪,故而没什么客人。
“张娘子,这外头一直有个人站着,也不撑伞,莫不是个有病的?”酒楼的伙计终是忍不住,遂向正陪着账房先生理账的张兰告知。
张兰目不转睛地盯着账目,只开口询问:“是个什么样的人?”
外头大雪,站在外头的想必是个乞丐,饥寒交迫,定是想讨口吃的。
遂补充道:“若是乞讨,给些吃食铜钱便是。”
伙计摇头:“瞧着穿金戴银,好不气派,不像是乞丐,反倒像个要闹事的醉鬼。”
闹事?
张兰这才抬起头,下意识扫了一眼沉静拨弄算盘的项子舒,才看向伙计,问:“有多少人?”
自从上回长郡主解围后,便没人再敢来闹事,外头的都以为她和长郡主关系不一般,更有甚者,认为长郡主才是酒楼背后真正的东家。
这些谣言不仅不会有坏处,反倒是让人忌惮,不敢再来闹事。
“就一个人。”
一个人?
正说话,忽然账房外头传来脚步声,本以为是那个伙计,却听见外头伙计慌张的声音:“这位客官,账房重地,您不可以进去的!”
“我来见我的大娘子!你这狗东西也敢拦我?”
这声音张兰再熟悉不过,心头一悸,拿着账本的手捏得骨节发白。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李子房了,现下的日子安稳得她几乎想忘掉一切。
可再次听见声音,父仇己恨涌上心头,她恨不得拿起刀和李子房同归于尽!
“兰娘?”
项子舒有些疑惑担忧,瞧了瞧外头,想是外头的事让张兰神色紧张,遂道:“我出去看看。”
半晌,张兰才回过神来,看见要出房门的项子舒,赶紧叫道:“秀才!”
“嗯?”项子舒回身,目光温和地看着张兰,没有下一步动作。
只有一张灰布帘子的门还是被李子房粗鲁的掀开闯了进来。
李子房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张兰,而是个高他半个头的男人。
“你是何人?”
“在下乃是醉兰楼账房先生。”
项子舒恭声有礼的样子,李子房也瞬间舒展开了眉头,掠过项子舒直向张兰而去,眼神中尽喜色:“兰儿。”
张兰嫌恶地往后退了两步,项子舒眉心一紧,快步走过挡在了张兰身前:“这位公子,还请自重!”
“兰儿!”李子房并不理会项子舒这个账房先生,急切地对着张兰说道:“我知晓你恼我这些日子不来找你,实是我不知晓!你现跟我回去,无论如何,我只认你为我大娘子!”
见张兰薄唇紧抿,一张脸格外沉重,李子房继续诉说着相思之情:“兰儿,从前是我不对,你可知我这些日子是如何过来的?我日思夜念,无时无刻不在念你。”
“李公子!”张兰终是忍不住打断了李子房的恶心话,想到南羲所说,又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玉儿还在伯爵府。
张兰只得咬牙沉下气来:“李公子说笑了,公子今日若是来吃酒的,我这便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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