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快到了午时,张兰才匆匆从外头回府,到了院子连口水都没喝,便听莹月说李老太太派了人来。
她去见时只看见了一个模样清丽的小丫鬟,想着莫非是李老太太塞给李子房的?
如今就算老太太塞再多的小妾给李子房,李子房也是无心享用的。
“大娘子,这是老太太让奴婢给您送来的,说是让大娘子贴身带着,好一举得男。”
小丫鬟手里捧着个匣子,她接过打开,里头是一块发黄的裂纹严重的龙形玉佩。
这样质地的玉佩,不过五百文钱便能买得起,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太太怎么会送她这个?
正想着,那小丫鬟便解释道:“老太太说,这是从一农户那里求来的,那家农户的娘子六年就生了十个男胎,实在是有福气,也让大娘子您沾沾这福气。”
“福气?”
张兰不由得冷笑,这六年十个男胎,身子不知道多么亏损,竟然在这些人眼里成了福气?
打量了一眼那小丫鬟,张兰皱眉询问:“你是老太太屋里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她此时已经意识到这丫头面生,实在有些可疑。
按理说来给她送东西的,应该是姜妈妈才是。
“奴婢是老太太院里的洒扫丫头,今日姜妈妈不在,老太太便让奴婢送来。”
瞧着小丫鬟规规矩矩,本本分分的模样,看样子不是在说谎。
这玉佩既然是老太太硬要给她的,那么她给老太太一个面子,戴着也无妨。
当着丫鬟的面佩戴好后,说道:“去回禀了老太太,说我晚些时候去请安。”
“是。”
小丫鬟一离开,玉儿也实在是耐不住性子,赶紧对着张兰吐露自己从外头听到八卦。
“姑娘,今儿外头百姓到处都说永宁县主当街杀人了,好多人都看见了,还有亲眼目睹的百姓去官府作证呢。”
这事算是闹得沸沸扬扬,今上午京城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永宁县主?”张兰倒是听说过宫门挨罚跪一事,但她毕竟不认得永宁县主,遂也没什么兴趣。
一个县主杀了百姓,想来也定不了多大的罪。
说不准随便搪塞便过去了。
毕竟在杭州的时候,县太爷的儿子当街杀人,最后都定了个无罪。
权贵打死百姓的事,对张兰来说,早已经是司空见惯。
八九天的日子过去,出使西夏的车队在兰山驿站停下,由于有宁国公在的缘故,所以路程有些缓慢,今日才出了京城所处雍州。
此刻已近黄昏,兰山驿站周遭几乎看不见人烟,只偶听几声鸟鸣。
驿站的驿主出来接待了出使的队伍,南羲也住了早已安排好了房间。
颠簸了这么些日子,南羲梳洗一番便有了困意。
行露递来了温水,心疼地看着她:“郡主,您近来食欲不好,瞧着都消瘦了。”
适才外头送来的饭菜郡主没动两口便说吃饱了,实在是令她忧心。
“我无事。”南羲只是被颠簸的有些疲惫,这些日子在马车上昏昏沉沉也睡不好,难得驿站的床柔软,她要好生睡一觉才是。
“那奴婢便先下去了。”
离开了房门,行露提着没怎么动过的食盒往楼下去,倒了也是浪费,她打算将郡主未曾动过筷的饭菜,给驿站里的苦役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