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川看了他几眼,忽然有点想笑。
他觉得温钟意这个人真是难伺候,大晚上一个电话把他叫过来,颐指气使地让他帮忙找住处,问几句话就不耐烦,现在直接不理人。这要是换成别人,肯定早就把他扔半路上了。
但孟川心胸宽广,决定不跟他计较。
车子一路向北,闹市的繁华被抛在身后,两侧的树木在夜色中显得高大沉默。
孟川烟瘾犯了,很想从兜里掏根烟,但旁边那位明显很讨厌烟味,他搓了搓手指,终究是没动。
“你要带我去哪?”温钟意忽然开口。
孟川哼笑一声,阴恻恻道:“现在想起问了?晚了,我要把你卖了。”
“……”温钟意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一眼,吐出俩字,“幼稚。”
孟川笑了两声。
车子驶进一处小区,车灯把道路照得很亮,恢宏的建筑和蹲在树丛中的猫都无处遁形。
“这是我前几年买的房子,很长时间没住了,一直闲置着,你先住这儿。”孟川熟练地把车开进车库,空荡无人的停车场里只能听到引擎的声音。
他停稳车,但没熄火,车灯亮着。孟川看向温钟意说:“我还想问一个问题。”
温钟意不太想理他,但碍于孟川给他提供了住处,还是勉为其难地点了下头:“你想问什么。”
孟川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敲了敲,声音放得很慢,像是在斟酌:“我这四年……是不是跟什么人谈过恋爱?”
温钟意跟他对上视线,孟川眼神沉着,少有地没有露出散漫戏谑的神情,而是难得的正经。
他像是真的被这个问题困惑住了,兀自道:“我一醒来就看到自己手上多了枚戒指,是铂金的,上面还镶了一小颗钻。而且戒指出现在无名指,什么含义我就不多说了,可我不知道戒指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手上,我根本戴不惯戒指,是我跟谁谈恋爱了吗,还是因为别的,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温钟意深吸一口气,别开头,没再去看他,声音有些喑哑:“……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孟川说。
温钟意安静片刻,又问:“戒指呢?”
“丢了。”孟川实话实说,“手上凭空多出个玩意挺别扭的,我就摘了放兜里,回家就找不着了,估计是丢路上了。后来我又回去找了一趟,没找到。”
他说得风轻云淡,对温钟意来说却像是一场始料未及的凌迟。
那是他们的结婚戒指,是在神父见证下交换过的戒指。孟川就这么把它丢了。
温钟意没再出声,侧脸晦暗不明,长久地沉默下来。
孟川去看他,却只看到他紧绷的下巴,还有微微颤抖的睫毛。
莫名地,孟川觉得温钟意很难过。
为什么难过?
他想问,温钟意先一步开口:“我不知道。”他清清嗓子,声音恢复平稳,又重复一遍:“我不知道你的戒指哪来的,不知道你谈没谈恋爱,你自己都忘了,凭什么指望别人记得。”
他的语气很平,听不出任何质问、埋怨,但孟川的心脏却仿佛被陡然揪紧,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
半晌过后,孟川关了车灯,一切霎时隐没在黑暗里。他低声说:“我会努力想起来的。”
下车后温钟意没有再要求孟川帮他拿行李箱,但孟川主动给他拿出来了,自然而然地推着进了电梯。
房子在十二楼,孟川输入指纹开门,摁开灯,把行李箱放在墙边,说:“上周打扫过,明天我再让人过来打扫一遍。”
房子很大,装修风格偏现代,家具摆设一应俱全,但没什么生活气,像个样板间。
孟川把冰箱电视都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