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在领会乔琰的意图上还是有一手本事的。
在和乔岚乔亭聊了聊她们在前来之前和乔琰所聊的话题,也就大略能猜到他的任务了。
与其说这是要教导她们种田,还不如说是要教导她们如何剖析人心,分析情报,因势利导。
“这和种田也挺像的。”李儒隔着院落的篱笆,望见贾诩这好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忍不住笑道。“种田要讲究规律,偶尔天时不与呢,也要学会自己给自己寻找机会,来上一出人定胜天,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样说来,你若说这是种田授课也没什么毛病。”
李儒没听到对面交谈中所提到的情报问题,只听到乔岚和乔亭在离开前和贾诩约定了明日前来跟随老师学习,故而有了这样的比方。
他一边说一边拎着手中的水壶,打理起了面前的田地。
虽然说是换了个种地的地方,但大概是因为这两年间已经习惯了的缘故,李儒还很上道地跑去领取了一份刚传入并州的菠菜种子。
也就是在搬家之后不久,这地里就开始冒出新芽了。
贾诩朝着他看去,回问道:“敢问文优先生,您的人定胜天体现在何处?”
贾诩怎么看怎么觉得,李儒好像是越来越有俘虏的自觉了。
若真要讲究什么人定胜天,他早应该想办法逃回长安去了。
董卓但凡有这样一个谋士在侧,绝不至于落到被贾诩骗得团团转的地步。
而如今董卓已死,李儒也大可以放弃原本隶属于董卓麾下的立场,在乔琰这里谋取到一个出路。
然而贾诩听到的只是李儒坦然回说:“我不是种田的人,我是被人种在田里的菜,菜要长得好,就得学会适应环境,这是另外的一套生存办法。”
贾诩真想翻个白眼给李儒看看。
李儒显然并不是真要当个入乡随俗的菜,而是还在观望。
观望随着董卓的落幕,他到底在何处还能发挥出一些用处,得以在另外一个地方站定脚跟。
这种暂不妄动的状态和贾诩这种已有功劳在手的“不动”,绝不是一种意思。
但要贾诩看来,很多时候并不是想要得到这样的发挥机会,就能让机会落到自己眼前的。
李儒这种观望,换种方式来说,也未尝不是消极的姿态。
只怕还是得逼一逼他。
可惜今日看起来不是个好机会。
贾诩只是在走回屋子前对着李儒调侃道:“想不到啊,两年的时间就让你从人变成菜了。也不知道是有朝一日上了桌还是入了土。”
然而在他将要合上屋门的时候,又听到李儒慢悠悠地说道:“我说文和啊,你自己不就是中了激将法的典型吗,何必用激将法来对付别人呢。”
贾诩:“……”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在他离开凉州前往长安前,乔琰当时那番“是否不敢做”的说辞和干完这一票就躺平的画大饼,好像还真是对他的激将法。
但任务都已经完成了,此时再去计较这些没什么意思。
比起计较乔琰的挖坑操作,还不如往坑里再埋个人!
乔岚和乔亭便是在这种局面下开始的厚黑学课程。
在课程展开的同时,她们的面前居然还有一组活生生的案例在表演何为斗智斗法。
这可要比学院内的课程精彩多了。
谁又能说,这不是种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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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并州这边,在将大乔小乔送往上郡的第二日,乔琰也返回了并州州治晋阳。
在此地,她收到了一个特殊的消息。
河内郡太守王匡发出了一份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