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时期霍盛齐曾经想见我,威胁我会把奶奶的坟刨了,曝尸荒野。”
顾青时微微一愣。
“他们总觉得可以威胁到我,甚至我回了霍家特地把这个项目给我带,让我亲手把坟给开了,好来恶心我。让我彻底认清自己是谁家的人。”
顾青时皱眉,“起坟确实不太很好,但你只要请了风水师,平平稳稳地做,也不会打扰到地下的人的。”
“我请了,原本也没打算开棺的,但那个材料太差,直接烂了。”
霍尘从车内拿了一把伞,率先站在门外,伸手牵人出来。
顾青时站定后,才听到人说。
“可棺材里面是空的。”
“没有骨骸,没有任何东西,我祭拜的人从来就不在那里。”
“张正是醉酒跳进了河里了是不是?是我促成的,找人灌的他,特地安排他到河边。”
大雪还在刮……
顾青时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他勾住人的手指,有些无措地问,“怎么会是空的?”
“我后来有查。原来张正在卖我的那一天,就顺道咨询了遗体买卖,二百块出了。”
“当时你也走了。”
顾青时什么也做不了,只是觉得浑身血液凉得很。
“我不想和你说这些的,人们都说要在爱人面前保持正面形象。顾青时,可我不想瞒你。”霍尘撑着歪着的伞,雪在大衣肩头落满了,他挡住风垂眸看人。
专注又认真。
——那现在的坟?
——只是从林女士那里找到的旧衣服,是个衣冠冢。
“所以你提前联系过林思榆?”
霍尘轻声道:“嗯,田村的开发方式有问题,只按男性人口算,我去交涉了下,后来改了。”
顾青时想起了自己当初去查霍尘为什么被丢的事了。
心里难免有些闷。
那些弯弯绕绕,都是些破碎的往事。
这六年,他自己在承担。
“我想抱你。”霍尘轻声说。
顾青时抬手拍了拍人肩头的雪,“嗯。”
怎么会不心疼。
黑伞微微倾斜,两个人相拥在车前,单纯地抱了一会。
路面上卷起一层又一层的雪,堆积在了路边。